“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天川宫明白自己应该选择什么。
自从成为努特之后，天川宫就已经不是人类，更不是生物了。
她是无限本身，以这种角度看待世界的存在。
所以这样的天川宫看待世界，就好像宇宙中的时间和空间看待一个人的吃喝拉撒一样。
如果用硬币铺满整个地球，再把这些硬币扩大到太阳大小，那这些星球的总和在天川宫面前和零没什么区别。
但偏偏她就在乎这么一个地球上的物种，偏偏在乎人类的喜怒哀怨，生离死别。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关心，只是因为喜爱。
那就产生一个问题，一个客观的存在应该在乎人类的幸福吗，或者是应该存在道德和同情这种东西吗？
一个陨石撞到地球，消灭了所有人类，那这个陨石从道德上看是仁义的还是恶劣的？
洪水台风不会因为杀的人多就被定义为道德恶劣，久旱逢甘雨也不会因为救了无数的人而变得高尚。
自然就是自然，客观就是客观，不会因为按照客观规律发生的事而被人的道德价值观定义。
这就是天川宫需要的最后一步，也是离改变的最后一步。
她一遍又一遍想着娘娘对她说的话，觉得自己也应该是这样的，也应该不去在乎人类怎样怎样，人类幸不幸福。
但只是现在天川宫不愿意，她还是想让人类感觉更幸福一些，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接受。
风斩冰华传达自己的意念，“为什么不放弃呢，不去管就行了。”
天川宫默默回道：“因为如果我不去管的话，那就代表真正完美无痛的世界根本不应该存在。”
“那如果真的不应该有完美的世界呢？”
天川宫停止交流了。
直到几分钟后，她才传达出一个意思：“风斩冰华，如果有一天你的帮助让这个社会的发展受到阻碍，那你就松手吧，不用再管了。”
夜晚一点点褪色，直到白光钻进眼缝。
天川宫睁开眼睛时，房间已经变了另一番景象。
某种血肉组成的藤蔓布满了整个房间，几乎看不见白色。
“这是我吗？”天川宫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
她顺着自己的左手看去，5根手指已经变成了几十条颜色各异的触手，一直延伸到了临床上。
而临床刚好是食蜂操祈，现在被大腿一样粗的触手裹了个严严实实，就连嘴都被封住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只有那哀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
好几个风斩冰华在旁边拼了死命的扯触手，但无济于事。
也幸亏天川宫的衍生物还是她的身体，没有攻击的意图，食蜂操祈这才没事。
但天川宫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松开她，而是转身看向自己的身边，“不好，挟美？”
在她的右边是一个巨大的花朵，花朵里装着一整个挟美，只有脚露在外面。
天川宫先后把她们松开，挟美掉在地上大口喘气，眼睛里全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