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写到老弟高考没考上,又复读,在校非常刻苦,过于劳累,突然患臭翻病,得土郎中及时医治,迅速恢复,后又返校,这一章将要写老弟又发生的故事。
这是1992年11月6号了,天要黑了,老弟扛着麻袋行李背着书包又回来了。老弟回到家中把麻袋行李往炕上一放,把书包往炕里一推,嗨的一声,躺炕上了。俺娘在外面后菜园子呢,听到屋里有动静,就赶忙来到屋里,走进屋里一看,是她老儿子,俺娘笑着说:呀,老儿子回来了,这是又到星期天了,你有病,你到学校好利索了吧?
啊,我的病算是好了。娘,今天是星期五,还没到星期天呢。我回来了,学,我是不上了。俺娘听老儿子说病好了,学不上了。俺娘略停了一下,想想老儿子前几天有病也挺吓人的,说,学不上你就不上吧。你的病好了就行。老弟一听娘没有责备他,说,就是啊,我在学校上学,一用工学习,脑子就疼。我想想,我不上了,就是再上一年,高考,也不一定考上。那还不如我在家,或者出去上哪找点差事干呢。
俺爹这时从外面进了屋,听到老儿子说这话,把手里拿的铁锹一放,眉头皱了起来:“不上学能有啥出息?就这么放弃可不行!”老弟坐起身,梗着脖子说:“爹,我在学校实在学不下去,脑子疼得厉害,再上也白搭。”俺爹气得在屋里来回踱步:“你这孩子,吃点苦就打退堂鼓,不上学以后只能像我一样种地!”
老弟却不为所动:“种地就种地,我也能吃苦。再说了,现在外面机会多,我出去说不定能找到个好差事。”俺娘在一旁劝道:“他爹,孩子既然不想上,也别逼他了,他病刚好,别气坏了身子。”俺爹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行吧,你自己选的路,以后可别后悔。”老弟挠挠头:“爹,您放心,我肯定不会后悔,我这就几天,就要出去,出去找活干去。”
第二天了,俺爹在小卖店卖货呢,大哥来了,大哥是开四轮子来的,来是买点散酒,说家里雇人几个人打场呢,雇人打场一天一个人人工费给十块钱,还得管三顿饭,早上饭和中午饭家常便饭就行,晚上这顿饭还得供点酒喝。俺爹听了说,供点酒喝就供点酒喝吧,咱种地不容易,人家出门打工也不容容易。俺爹和俺大哥正说着呢,老弟家全来了。大哥看到家全,说,呦,这不洋学生吗?怎么今天没上学去啊?家全尴尬地笑笑,很不好意思说不念了。俺爹说,上学,上啥学呀?现在不上了,想出去找地方打工,找活干,还没出去呢。大哥一听,拍了拍老弟的肩膀说:“家全啊,打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不过你要是想锻炼锻炼也好。正好我这雇人打场呢,你要不先来帮我干几天,也体验体验干活的滋味。”老弟眼睛一亮,心想这也是个机会,便点头答应了。
到了大哥家的打黄豆场,老弟跟着那些雇工们一起忙碌起来,学开车轧场,学翻场,一开始他还有些手忙脚乱,但渐渐地也熟练了不少。一天的活儿干下来,他累得腰酸背痛,但心里却觉得很充实。晚上吃饭时,大家围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有人问他为啥不上学了,老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雇工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不管干啥都得有股子劲儿,打工也得学本事,以后有机会还能自己干点啥。”老弟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暗下决心,就算不读书了,也要在这社会上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老弟在大哥家帮着打场打了十几天,大哥家的黄豆打完了,大哥雇的人要走了,黄豆打完了,不能马上卖出去,大哥开农工朋友开工钱都是先抬的钱,大哥说我也得给老弟开工资啊。老弟笑笑说,说,我的工资我就不要了,你这黄豆打下来,还卖不了呢,你哪还有钱呀?我还在这吃饭了,也学手艺了。大哥说那你的工资,我就以后给。老弟说,你这活干完了,我就回家了。
老弟到家了,俺爹看到老儿子回来了,问你去你大哥家,干这十几天活,觉得怎么样啊?家全说,咋样?就是干呗。俺娘说,你在你大哥那干这么多天,你大哥给你多少人工费呀?老弟说,一分都没给。不是他没给,他没钱,他给雇的人开人工钱都开不出去呢,我怎么还能要钱。
俺娘听了说,要是这样,以后你就的自己练系活了。你自己练系活,给别人家干活,干活之前能讲价格。你就是讲好多少就得给多少了。
老弟听了娘的话,点了点头,心里琢磨着自己出去找活干。第二天,他就出门四处打听有没有需要雇工的人家。走了大半天,还真让他在村子另一头打听到有户人家要雇人挖地窖,准备储存白菜。老弟赶忙去和那家人谈,谈,老弟问户主要挖一个什么样的?户主说圆的,三米宽,三米深,连挖带砌,挖好,给用砖砌好。老弟说这个活我能接,我爹是老瓦匠,我挖,我挖好了,叫我爹来砌,就看老板你能给多少人工费了?户主说一百。弟弟说行,祝你发财。老弟说完就走。户主一看我老弟要走,赶快喊,哎,哎哎,别走啊?怎么回事啊?我老弟说,我不祝贺你发财了吗?你光想着你少花钱,你没考虑考虑你这个菜窖挖出来,再用砖砌好得多少个工吗?户主说,我没挖过呀?也不懂。老弟弟说,这个菜窖,挖没有七八个工下不来,砌砖,那还得俩人干两天。这样就得十多个工。一个工,你不得给人家三十块钱吗?我给你说,在城里打工,瓦匠盖楼砌砖一天是三百。
户主一听是老弟弟是行家,笑了,说,呦,小伙子很明白。可咱这是农村呀。老弟说,农村干活也得够吃饭钱呀?我要给你挖菜窖,一天吃三顿还不得十块八块钱吗?户主一听笑了,说是啊,那这么的吧。你看你想要多少?老弟弟看主人叫说个价,一算挖菜窖得八九个工,瓦工,爹要没时间来,就得外雇,瓦工是技术活,市场上干零瓦工的得,一天得五十。这菜窖好手把也得两个,还得外加两个小工。这一算挖带砌小工算十二个,一天算三十,瓦工一天算五十,得干两天到三天。得五百多块。老弟算完了,说,你给六百吧。主人听了笑了。说成交,我给你说吧,小伙子,在我们村这,砌一个菜窖,从挖到砌,再加上买砖,都是一千块钱。
老弟弟和主人顺利讲好了工钱和干活时间。第二天就开始去给挖去了。
挖,开始挖地窖后,这活可比打场累多了,泥土又硬又沉,尤其是挖到一米半以后,一锹下去都很费劲。但老弟只好咬着牙坚持。干这活,在外村,距离家还有六里多地,每天天不亮就得去,天黑才回来。几天下来,他手上磨出了好几个血泡,腰也疼得直不起来。不过一想到能靠自己挣钱,他就充满了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