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临慢条斯理地收拾妥当,换了身干净的衣袍出来时,顾忘言已经摆好了晚膳,团团正蹲在桌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盯着盘子里的肉骨头流口水。
三人一虎围坐在桌前,气氛却有些微妙。江归砚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眼神飘忽,从头到尾没往陆淮临那边看一眼,筷子也没怎么动。
顾忘言瞧着奇怪,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他碗里,好奇地问:“江遇,你怎么不吃了?是不是不合胃口?”
江归砚被他问得一愣,喉间发紧,咳了一声掩饰慌乱:“咳,没事,我不饿。”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伸手拿了个油光锃亮的鸡腿,几乎是逃也似的躲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顾忘言眨了眨眼,看看紧闭的房门,又看看对面吃得慢条斯理的陆淮临,一脸疑惑。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他从自己房间出来,刚走到廊下,就瞧见陆淮临正倚在江归砚的房门口晃悠,手指还在门板上轻轻敲着,那副样子,活像只等着偷腥的猫。
顾忘言赶紧走过去,拽了拽陆淮临的衣袖,压低声音问:“你们俩怎么回事?江遇怎么都不跟你说话了?是不是你又惹他生气了?”
陆淮临侧过头,脸上噙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那他这是……”
“他不好意思。”陆淮临说得坦然,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这样吗?”顾忘言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扇门,又拽着凑过来蹭他手心的团团,“算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说罢,便拽着团团往另一头走去,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廊下只剩下陆淮临一人,他抬手敲了敲房门,声音放得温柔:“阿玉,出来吃点东西?给你留了甜汤。”
房内没有动静。
陆淮临也不气馁,又轻轻敲了敲:“宝贝儿,我错了,不该逗你。你开门,我给你赔罪好不好?”
陆淮临正倚在门边想着说辞,忽然听见房内传来一声细微的抽噎,像小猫被踩了尾巴似的,细微却清晰。他心里“咯噔”一下,再顾不得许多,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
屋内没点灯,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进来,照亮了床榻上微微隆起的被子。桌子上孤零零搁着一只被咬了两口的鸡腿,显然江归砚根本没心思吃。
陆淮临放轻脚步走过去,见那团被子还在轻轻颤着,伸手覆上去,果然感觉到底下的人正细细发着抖。
“阿玉。”他放柔了声音,小心地掀开被子一角。
江归砚下意识往里缩了缩,一只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胡乱地在脸上抹着,想擦掉那些痕迹。
陆淮临心头一紧,索性将被子掀开大半,俯身将人抱进怀里,另一只手温柔地帮他擦去脸上的泪痕。指尖触到一片湿热,连带着皮肤都是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