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虎站在原地,看着叶远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跟在主上身边多年,第一次见到主上对一个人如此上心。那不是保护,更像是一种……珍视。主上向来冷漠,喜怒不形于色,可刚才,在对唐小姐说话时,他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是连战虎都未曾见过的柔和。
“唐小姐,您别担心。”战虎憋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句安慰的话,“主上他……他一定会没事的。”
唐宛如放下捂着脸的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慌乱中冷静下来。眼眶虽然依旧通红,但那份无助很快被一种决绝取代,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下燃起了火焰。“我知道。”她看着窗外远处仍未散尽的黑烟,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战虎,帮我查一件事。”
“您说。”战虎立刻站直身体,恭敬回应。
“德拉蒙家族的庄园,到底是谁放的火。”顿了顿,她追问,“还有,菲利克斯·德拉蒙,现在人在哪里?”
……
巴黎警署。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一盏灯悬在天花板,正好对着坐在冰冷椅子上的叶远。他双腿交叠,姿态闲适,仿佛只是在等一位朋友喝茶聊天。
对面,巴黎警署副署长雷蒙德·杜邦,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正拿着一份档案,眉头紧锁。他翻来覆去地看着,目光在叶远身上扫视,充满了探究和怀疑。
“叶远,华夏人,三十岁,职业……医生?”雷蒙德抬起头,灰色的眼眸里满是审视,“一个医生,怎么会跟德拉蒙这种家族扯上关系?还是说……”他猛地把档案摔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医生,而是某个犯罪组织的成员?”
叶远靠着椅背,双手放松地搭在腹部,神情淡然。“杜邦副署长,把我带来,不会就是为了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吧?”
“无聊?”雷蒙德冷笑一声,语气加重,“德拉蒙家族的庄园被烧,损失超过五千万欧元,菲利克斯本人下落不明,你觉得这很无聊?”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叶远反问,语气平静。
“上午十点,菲利克斯·德拉蒙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你的庄园。十点四十分离开。十一点,德拉蒙庄园起火。”雷蒙德一字一句地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这么短的时间差,除了你,还有谁有动机,有能力做这件事?”
“动机?”叶远挑了下眉,似乎觉得好笑,“杜邦副署长,我和菲利克斯·德拉蒙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烧他的庄园?”
“无冤无仇?”雷蒙德从档案里抽出一张照片,重重拍在桌上。照片上是叶远和菲利克斯在慈善晚宴上激烈竞价的场面。“昨晚的德拉蒙家族慈善晚宴,你当众和他竞价‘王后之心’,最后以五亿欧元的天价成交。这叫无冤无仇?”
他紧接着又抽出第二张照片,扔在桌上。“凌晨两点,暗夜拍卖行被人砸了,老板‘毒蛇’双腿被打断,至今还在医院。而暗夜拍卖行,正是菲利克斯名下的产业。”
第三张照片被放在最上面。“凌晨三点,蒙马特高地的废弃教堂,二十个暗哨被废,据点被端。那里是‘幽灵’组织在巴黎的一个重要据点,而菲利克斯,正是‘幽灵’在巴黎的代理人。”
雷蒙德把三张照片整齐地摆在叶远面前。“叶先生,你还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叶远低头看了一眼照片,嘴角似乎有了一丝极淡的笑意,但很快消失。“杜邦副署长,你说的这些,确实都是我做的。我从来没否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