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胸口一团火烧得肝疼,年轻时夺嫡,尔虞我诈过来的,逢人做戏,什么人用哪张面孔。
年老了倒生了舐犊之情,看向皇子的眼神也不再只是考量,而是真真切切当儿子看。
想不到,儿子居然想着毒死老子。
“翻了天了,真以为朕老了眼睛就瞎了!”
皇帝眼里有着寒意,但也只是一瞬,他身体未好全,发了通脾气后闷闷咳起来。
先生扶着皇帝的一只手,劝他消气。
温研则站在一旁不说话,只斟茶倒水。
皇帝咳了会儿向她看来。
用上位者的目光上下打量她,末了问:“你名温研?”
“回皇上,是。”
按理说,她第一次面圣,理应行跪拜大礼,但她只是弓身抬手,行了最普通的礼节,身段如翠竹,高洁且不卑不亢。
皇帝眼中满意。
不愧是爱卿的爱徒。
又听说解药是她寻来的,心中更频频点头。
淡漠的眉,温润的气质,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透着高人气息。
有胆识有谋略。
还没来得及细问,殿门砰地撞开,四五十个蒙面黑衣人冲进来,大开的殿外还有弓箭手拉弓准备。
局势瞬间逆转。
皇帝心里咯噔一声,脸黑成炭。
四皇子就是在这时背着手逆光走进来的,他生了副好相貌,白脸白手,头发用玉簪束起,衣着也是最素静的颜色。
他走近几步,脚步顿一下,似想起什么,装模作样行了个礼:“着急见父皇,一时忘了礼节。父皇近来可安好?”
皇帝不吭声,冷眼别过头。
四皇子不甚在意,兀自走流程。
先是请安,然后说说自己最近状况,最后关心皇帝身体。
一套下来,完美。
这些在皇帝之前听着格外熨帖的话,此刻像把尖刀深深扎进心里。
“混账!”
他气得后仰,仿佛下一秒就要嗝屁。
“你……你你!”
你了半天,反给自己你咳嗽了。
“父皇,气大伤身,您看看,您是自己去行宫养老还是我送你去呢?”
他就近,从黑衣人腰上抽了把刀,锋利刀锋割破地毯与石板相撞,发出尖锐刺啦声,他幽幽启唇:
“温先生,站那做甚,过来吧。”
皇帝:!!!!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