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总局的港澳行队伍在机场集结。
郝友其站在人群边缘，眉头微蹙。
秦毅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嘴角一扬，眼里全是戏谑：“你小子，这表情，写满了‘我不爽’三个大字啊。”
“很明显么？”郝友其声音低哑，带着点自嘲般的冷幽默，像是故意把情绪藏进调侃里。
“你说呢？”秦毅笑着凑近，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第一天行程安排，你和苗念分开了不高兴？祁指不是答应过澳门让你俩一块儿吗？这几天热搜都没断过，你们俩简直是行走的流量密码。避避风头，合情合理。”
郝友其喉结动了动，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这次更明显了些——不是笑，是咬牙切齿的“哼”，从鼻腔里挤出几个不成调的音节：“哼哼哈嘿……”
秦毅差点被他这副“人机式微笑”整破防，翻了个白眼，语气夸张：“哎哟喂，来来来，先把墨镜戴上！不然你笑成这样，我都不敢看你，瘆得慌！”
郝友其没说话，只是默默调整了一下墨镜的位置，手指轻轻点了点眉骨下方——那里，藏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失落。
一旁的黄浩源也没好到哪儿去，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似的，软绵绵地靠在郝友其肩头，脑袋沉甸甸地压下来，眼神涣散，嘴角耷拉，一副委屈模样。
郝友其侧过脸，眼角余光扫到他这副样子，眉头一挑，语气带着点无奈又带点调侃：“弟弟，咱俩这样也得上热搜。一会儿人家说我霸凌你，你这么大一只，跟我撒娇合适吗？”
黄浩源不以为意，反而把脑袋往他肩窝里蹭了蹭，像只赖皮猫，声音闷闷的：“哪儿不合适了？”
他翻了个白眼，鼻尖几乎要贴到郝友其肩膀上，语气里全是委屈，“凭啥德岐能跟女队一组啊？”
郝友其一听，嘴角一抽，差点笑出声，但硬生生憋住，只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就是~”
那语气拖得老长，像是懒得争辩，又像是心知肚明。
他低头瞥了一眼黄浩源，眼神宠溺又无奈，还有那么一丝丝……同病相怜的默契。
落地港域机场，一阵交响乐团的齐奏如潮水般涌来，清亮、庄重，又带着点活泼的节奏——像是为这群刚下机的年轻人们送上的第一份“清醒礼”。
原本还有些困倦的队伍瞬间被唤醒，连打哈欠的人都停了动作。苗念几个正处在贪玩年纪的姑娘，眼睛一亮，立刻笑着鼓起了掌。。
郝友其站在人群边缘，阳光晒得他眯起眼，睫毛投下细碎的影子。他不动声色地听着，耳朵却像雷达一样精准捕捉——哪怕周围喧闹成一片，他也只听见她那一声清脆的笑声，像玻璃珠滚落在青石板上，干净、明亮，直抵心口。
他叹了口气，嘴角微扬，又迅速压下去：“罢了罢了，总归也是天天能见面。”
苗念玩了一会儿，排队时踮起脚尖，目光在人群中扫来扫去，像一只寻找主人的小猫。
忽然，身旁一位穿着深灰西装的工作人员朝她轻轻点头，低声介绍：“念念，这位是港域文化协会的余老先生。”
苗念立刻停下脚步，微微躬身，双手自然垂落，笑容温润如春水：“伯伯好。”
她说话时语气不卑不亢，眼神清澈坦然，仿佛从小就在这样的场合中游刃有余——毕竟小时候姥爷常带她参加老友聚会，那些满头银发的长辈们，对她而言不过是熟悉的面孔罢了。
握手、寒暄、合影……她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不张扬，也不拘谨，像个熟稔于世事的小大人。
郝友其上车前特意放慢脚步，在人群中寻她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