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衡和杜淮之第一场时也是小小的出了场风头的,在场的人大多都知道他们第一场考得很好,按理说他们有这样的实力,就算后面发挥失常,也只是名次落后些,确实不该落榜才是。
看着众人眼中的怀疑之色,刘瑞暗道大意了,早知道替就让庄衡和杜淮之取个最末的名次就是了,如今他二人榜上无名,反倒惹得人生疑。
再与赵长平对视一眼,对方眼中也尽是不赞同,显然也是不想公开考卷。
于是他只能推脱道:“科举哪有十足的把握,这县试四场,每一场考的东西都不一样,就算他们第一场考得好,也不见得每一场都能考得好,落榜有什么稀奇的。何况他们二人年岁尚小,学问自然不够扎实,人家年过三十的都有落榜的,他们两个小娃娃落榜有什么可奇怪的。历来的县试中也不乏有第一场发挥出色,后面却落榜的,他们也不是例外,如何能与科举舞弊扯上关系,就算你是为学生不平,也不能在这里信口雌黄。”
这番话说得倒是有道理,不少人听了都打消了自己的怀疑。
谢瑄道:“草民自己的学生本事如何草民自然清楚,以他们二人的实力,就算不能取得靠前的名次,也绝不会落榜,大人的理由恕草民不能接受,我也不为难大人,只希望大人将中榜考生的考卷和庄衡二人的考卷张贴出来,届时他们二人是否有中榜的能力自然是一目了然。”
刘瑞沉下脸,若是真按谢瑄说的做,那他做的事岂不是暴露了。
“县试是何等重要,岂能因为你无凭无据的几句话就要县衙大费周折,若是这样做,岂不是在质疑这些中榜的学子,你让他们怎么想?”
谢瑄笃定刘瑞不敢将考卷公之于众,转过身对众人道:“诸位,我何清能够以性命担保,我这两个学生绝对有上榜的能力。作为他们的先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奸人所害,还请诸位体谅,答应让县衙将考卷张贴出来,也算是给我这两个学生一个交代。他们二人年纪虽小,却是天资聪颖,勤奋努力,若真因为旁人的私心导致榜上无名,我这个做先生的如何能够心安,因此还望诸位行个方便,若是有对不住的地方,我何清在这里给大家赔礼了。”
说完他向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这时一个人走出来道:“在下周承泽,愿意张贴出自己考卷。”
谢瑄看向他,周承泽道:“第一场时庄公子和杜公子名列前茅,便令在下心生向往,后面几场他们却名次大跌,我本以为只是他们发挥失常,却不曾想过其中或许有隐情,科举不易,我愿意将考卷公之于众查清真相,我相信若是真有真才实学,也不怕让大家看看考卷。”
周承泽便是此次县试的第二名,他这话不仅是说庄衡和杜淮之,也是说那些中榜的学子,若是真的有才学,这考卷自然不怕人看到,反之,若是心中有鬼,自然不敢将考卷张贴出来。
听到这话,那些心里没鬼的人自然是纷纷开口愿意将自己考卷拿出来示众,至于那些不愿意的人,毕竟是少数。
眼见大部分百姓都开始支持谢瑄,刘瑞也有些骑虎难下了。
谢瑄看着他道:“大人如今可愿将考卷张贴出来?”
刘瑞垂死挣扎道:“何清,你可要想清楚了,本官可以把考卷都张贴出来,可若到时证明了是你的学生技不如人,你这条小命可就交代在这了。”
谢瑄道:“若不能为学生讨回公道,我也就枉为人师了。后果草民清楚得很,若真是他们技不如人,这条命便是给了大人又何妨,就怕大人没有这个本事取我的命去。”
刘瑞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可如今他是自己把自己架在了架子上,想也下不来了,只能对师爷道:“你去把所有中榜学子的考卷都拿来,还有庄衡和杜淮之的也一并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