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并未能完全驱散新风町警所一科二系和药麻科办公室里通宵达旦的疲惫气息，空气中混杂着廉价咖啡的苦涩和纸张油墨的味道，与昨夜卡菲法尔路那铁锈与化学品的刺鼻气味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神经紧绷。牧风翔子丶小林凤雪丶高云苗子和三水洋子四人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倦容，但眼神却异常锐利，如同经过淬火的刀锋。
审讯室外的观察间里，木田警部和介木良也警部早已就位。介木警部双手插在裤袋里，透过单向玻璃凝视着室内那名神色萎靡的“特北卫格”组织成员——正是昨夜那个试图负隅顽抗的小头目。木田警部则翻看着刚刚送来的初步调查报告，眉头紧锁。
“嘴很硬，”木田警部低声道，“只承认参与了仓储和搬运，对上线和组织的具体情况一问三不知。”
介木警部冷哼一声：“预料之中，这种小角色知道的内幕有限，也更怕开口后的报复。翔子你们准备好了吗？换个思路，或许能从他们零散的供词里拼凑出点东西。”
牧风翔子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三位同伴。小林凤雪依旧是一副冷峻的表情，仿佛昨夜那场激烈的突袭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高云苗子则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眼神中闪烁着分析的光芒；三水洋子则拿着平板电脑，上面整理着关于“特北卫格”组织已知的零碎信息。
“我们试试看。”牧风翔子简洁地答道，随即带领三人走进了相邻的审讯室。那里关着另一名“特北卫格”的成员，一个看起来更年轻丶也更显得惶恐不安的男子。
审讯策略是精心设计的，牧风翔子主导问话，语气时而严厉，时而带着一种看似理解的诱导；小林凤雪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她沉默地坐在一旁，目光如实质般钉在嫌疑人身上，让其不敢轻易撒谎；高云苗子和三水洋子则负责记录，并适时提出一些技术性或细节性问题，打乱对方的心理防线。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拉锯战，在巧妙地利用已知信息（如泷川幸林助的有限供词丶现场发现的物证）施加压力，并暗示其同伙可能已经招供的策略下，这名心理防线相对脆弱的成员终于出现松动。他并非核心成员，所知确实不多，但在描述组织运作时，几个关键的代号被反复提及，仿佛是无法绕开的环节。
“……具体的事务，都是由“业务报员”下达指令，“毒制师”负责验收原料和保证“成品”质量，最后由“私贩员”安排渠道出手……我们这些人，只是听命行事，根本接触不到上面的人。”嫌疑人声音沙哑，眼神躲闪。
“业务报员”丶“毒制师”丶“私贩员”——这三个代号被高云苗子迅速记录下来。这显然不是真实姓名，而是“特北卫格”组织内部对于关键职能角色的称谓，符合这类犯罪组织隐秘的行事风格。
“描述一下这个“毒制师”。”牧风翔子敏锐地抓住了这个与化学品直接相关的代号，“你见过他吗？有什么特征？”
嫌疑人摇了摇头：“没见过真人……每次他来检查原料或者指导‘生产’，都是在深夜，戴着口罩和帽子，声音也压得很低。但是……听说他很挑剔，对原料的纯度丶储存条件要求极高，稍有不满就会大发雷霆。有一次因为一批前体溶剂含有微量杂质，他当场就命令销毁了，损失很大……大家都有点怕他。感觉……是个非常谨慎丶而且对化学极其精通的人。”
“精通化学……”三水洋子低声重复了一句，与高云苗子交换了一个眼神。这符合他们对这个代号的预期。
牧风翔子继续追问：“关于另外两个，“业务报员”和“私贩员”，你还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