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主位上,延平王眉头深陷,脸色凝重,腮帮子铁紧,摇头深叹息。
“难,难啊,难搞啊”
“广东,西南,五万,十万,十几万大军,意欲何为啊”
“本王的厦门,残兵剩将,又该如何自处啊,何去何从啊”
“哎”
“没错,是难办,很难搞,但是,难办,也得办啊,不能无动于衷啊”
、、、
喃喃自语,广东的朝廷大军,就是郑成功心中的一块巨石,压得他喘息不过来。
西南朝廷的军队,本来就很能打。
以前,大西军时期,两蹶名王,下两广,东出湖广,杀的鞑子鬼哭狼嚎。
现在,朱皇帝的军队,无疑是更凶猛,大杀特杀,直接垒京观,闻风丧胆啊。
这么多军队,都聚集在广州城,这是要干啥啊,让人胆寒啊。
“冯工官”
“细细道来,本王,洗耳恭听”
沉思了片刻,摇头晃脑的延平王,还是选择听一听冯澄世的意见。
困难就在眼前,朝廷的大军,就快兵临城下了。
还是得想办法啊,沉下心来,多听听谋士谋臣的谋略,想法,战略。
“延平王啊”
“切勿多虑,也无需多想”
“朝廷大军,聚集在广州城,引弓待发,意欲何为”
“咱们这边,身处福建,是猜不出来的,也不应该妄加揣测”
“咱们啊,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稳住基本盘即可”
“毕竟,朝廷也没有来旨意,更没有半个使臣,或是信使,信笺”
“还有啊”
“咱们这边,刚刚经历完大战,死战,保卫战,伤亡惨重,兵乏将疲”
“咱们的兵马,钱粮,战船,实力大损,根本无力对外干涉,或是对外用兵”
“再有啊”
“去年,今年,咱们这边,先后派出两拨使臣,去西南求救援兵,都是无功而返”
“这时候,既然没有圣旨,咱们就安分守己,休养生息吧”
“倘若,来了旨意,咱们再另当别论,从容应对”
、、、
老成持重的冯澄世,字字珠玑,老实本分的,小心谨慎的,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说完了,根本不敢看上面的延平王,躬身行礼,然后低头退后,回到自己的队列里。
太耗脑子了,脑浆汁都要烧干了,这个问题,很是不好回答啊。
这时候的建议,肯定要中规中矩,不能过于刚烈啊,也不能太过死板。
现在,不是两年前,形势天翻地覆啊。
言语过于激烈,或是手段过于狠毒,将来容易收不了场子啊。
以前,福建郑氏,兵多将广,有钱有粮,战船几千艘,纵横四海,毫无禁忌。
很自然的,就不会搭理广东的邵武朝廷,西南的永历朝廷,可分庭抗礼,不鸟他们。
去年,现在,一切,全部都变了。
新的大明中华朝廷,朱皇帝御驾亲征,风风火火,雷厉风行,快马杀到了广州城。
那时候,厦门郑氏,刚刚北伐失利。
还拥有大量的军队,船队,还能继续硬扛着,保持自身的独立性。
反正,西南的朝廷,下两广,又不是一次两次的,郑氏早就习惯了。
紧接着,福建的狗鞑子,大军压境,准备围攻厦门岛。
延平王,为了自己的地盘,在没有西南援兵的情况下,还是选择继续头铁,死扛下去。
现在,大战结束了,郑氏就有点吃力了。
冯澄世,老谋深算,也是谋士参军出身,非常清楚一个道理。
天下大势,都是如此的,此消彼长,按下了葫芦,很快就起了飘。
西南大明朝廷,打下了广东以后,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选择了回师,休养生息。
同时,也在整顿整个大西南,内部朝廷,川滇黔土司,甚至是缅甸的新地盘,旧港府。
可以预见的,经过半年多的休养,清理内政,西南朝廷的实力,必然是更上一层楼。
而,他们的厦门郑氏,恰恰是相反。
南京惨败,此战惨胜,正处在最残血,最虚弱的状态,容易一推就倒啊。
所以,老辣的冯澄世,为了厦门郑氏,为了自己的家族。
只能出此谋略,别搞事了,别多疑了,别头铁了,老老实实待着吧。
没朝廷的旨意,就窝着,躺着,等旨意来了,再做打算吧。
没得办法,西南大明朝廷,太强大了,强横的一逼啊。
“哎”
听完了,延平王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内心底,深叹一口老仙气啊。
他就知道,这个老家伙,今天晚上的装死,就知道他的的态度了。
不过,郑成功自己,也是没得办法啊,冯澄世也说的对。
郑氏军团,刚刚惨胜,处在残血状态,根本无力对外干涉,或是用兵。
“忠振伯”
“你怎么看,说说看吧”
“咱们这边,到底该如何自处”
、、、
为首的说完了,很自然的,延平王就把目光,看向了第二个,让他说说看。
洪旭,是六官之一的兵官,水师总督,重要性不言而喻了,肯定要发表意见的。
“诺”
早有准备的洪旭爷,酝酿已久,先应了一声。
然后,再稳稳当当的站出来,躬身行礼,板板正正的开口说道:
“回禀延平王”
“广东,广州,到底有多少兵马,咱们只能猜个大概”
“西南朝廷,意欲何为,到底想干什么,咱们也猜不出来”
“也许,是北上江西,也许是东进福建,又或是直接包抄湖广”
“也有一种可能,西南朝廷,准备发兵东南亚列国,那都是有可能的”
“西南朝廷,兵多将广,钱粮充足,想打哪里,都是有可能的”
、、、
一言中的,思绪良久的洪旭爷,把广东朝廷的军队,能想到的可能,都想了个遍。
毕竟,人家能打啊,聚集了那么多兵马,钱粮,战船,打哪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