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这些玩意儿都是披着人皮的怪物,是沃特公司的走狗。
但这几分钟……他听到的不是怪物的嘶吼,不是变态的狂欢。
他听到的是阶级,是压迫,是反抗。
这套词儿,他熟,太他妈熟了。
耳机里传来休伊有些慌张的声音:“布彻尔?布彻尔你在听吗?那个穿中山装的家伙是谁?我们要不要……要不要把他干掉?他在煽动那些超人类,这听起来很危险。”
布彻尔沉默了两秒。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气灌了下去。
酒液顺着喉咙流进胃里。
“不。”布彻尔的声音沙哑。
他看着被人群簇拥在中间的洛基。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神,此刻正握着一只满是脓疮的手,笑得像个该死的圣人。
“但这狗娘养的……”布彻尔低声骂了一句,嘴角却扯起一丝冷笑,“说得还真他妈有道理。”
“敌人的敌人,暂时还能留着。”
“休伊,收工。今晚不杀人了。”
布彻尔站起身,压低了帽檐,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酒吧里,洛基的演讲还在继续。
“我们要让沃特知道,究竟谁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欢呼声几乎掀翻了屋顶。
一本红色的册子被传递到了查尔斯手里。
他用颤抖的手翻开第一页,那里写着一句话:
“全世界受苦的人,团结起来。”
洛基站在人群中央,推了推眼镜。
第一颗火种,已经种下了。
接下来,就是燎原。
……
与此同时,沃特国际大厦。
这里的空气比地下酒吧干净一万倍,有着昂贵的香氛和冷气。
但这里的气氛,却比地下酒吧还要压抑。
玛德琳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份紧急报告,脸色阴沉。
“这就是你们给我的解释?”玛德琳把文件摔在桌子上。
站在她面前的几个高管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祖国人的支持率在下降。虽然只有0.5%,但在某些关键人群——比如18到25岁的年轻人,以及低收入群体中,我们的品牌形象正在变得……‘傲慢’?”
玛德琳冷笑了一声,“傲慢?我们是神!神难道要对蚂蚁点头哈腰吗?”
“但是女士……”公关部主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现在的舆论风向变了,人们开始厌倦那种完美无缺的神性,他们想要点……接地气的,不那么完美的祖国人。”
“无稽之谈。”玛德琳不屑地挥了挥手。
但她心里知道,这不仅仅是无稽之谈。
如果公众不再把祖国人当成神,而是当成和他们一样的“打工人”,那沃特的神话就会破灭。
我们需要新鲜血液。
需要一个能打破这种僵局,能重新抓住底层民众心智的产品。
“那个新人的见面会安排在什么时候?”
她说的,自然是新加入七人组的彼得帕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