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最多只猜对了一半。
当天见完韩世忠,敲定了给赵州再定增两万战马后,天枢司就拿着名单开始挨家挨户敲门。
当晚就有三十三名官员在灯火通明的夜市里,被当着所有人的面提拿走。
这件事半夜的时候快速传遍江宁城,上自宰相,下至九品小官,闻风而动。
据说当晚狗子路过天枢司门口都惨嚎奔逃。
因为那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实在是太可怕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人被抓的原因很快就开始在各个官员之间传播。
最开始听说是江宁城一个商人贿赂户部郎中孙幸,牵涉金额巨大,被督察院给抓了。
后来又传闻是孙幸在青楼里喝酒装逼,一不小心装到徐国公的头上,徐国公当时正在跟一个很漂亮的小姐姐黏在一起探讨一种全新的物理运动。
据说旁边还有一个西域过来的妹子正在手把手传授外语。
不料孙幸冲进来也想学外语,还蛮狠地打断了徐国公,英俊帅气的徐国公立刻亮出身份,并且让现场的天枢使们抓住了孙幸,并且指出了孙幸的罪名。
最后,孙幸被带回去,在徐国公的感召下,他供出了许多企图学习外语的官员和奸商,这才有今晚的抓人行动。
当然,还有人说是孙的儿子,在兴隆街调戏了一个不能调戏的女人,引火上身,后来这厮还不罢休,跑去找人,最后把自己栽进去了。
此时,最开心的还是我们的左相曹谦德。
他左手拿着几个核桃,在那里转来转去,忍不住笑出声来:“桀桀桀,我劝陛下不要轻易抓人,我是故意的!”
“左相此话怎讲?”崔皓疑惑道。
“陛下太年轻,血气方刚,嫉恶如仇,对那些新政派寄予厚望,他怎么会知道人心的复杂!”曹谦德手里的核桃转得越来越快。
“左相妙啊!”新任的兵部侍郎张翼嘿嘿笑起来,“不瞒左相,新政派那些人啊,一个个装得跟正人君子一样,其实他们连军队的钱都赚!”
“哦,此话怎讲?”曹谦德还没有表态,一边的崔皓立刻来了兴趣。
“我之前在宋州做兵备道的时候,宋州许多粮草的商社,基本上都是一些新政派官员的亲属。”
“此话当真?”崔皓怔了怔。
“做不得假。”
“好啊!好!你现在能不能找几个出来?”崔皓眼睛发光。
“完全可以!”
“左相,我们再给他们加一把火!”
崔皓跃跃欲试。
“哪有这么容易?”曹谦德重新坐下来,放下核桃,端起茶杯来慢慢品,“宋濂和沈彬这两个人是不愿意把事情闹大的。”
“左相,现在那些新政派把握了太多重要岗位,这些年我们被他们压的喘不过气来。现在陛下知道他们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鸟,这一次肯定会雷霆大怒,是我们塞人进去的时候了!”
曹谦德却犹豫起来。
曹谦德并不想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势力,他只是想打击杨宁而已。
关于查这件事,只要不给杨宁机会,曹谦德心里就爽了。
众所周知,曹谦德是那种摆烂的宰相。
收女人不办事,就等于没收。
现在让他站出来去跟新政派斗,还抢更多位置?
他肯定是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