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金色的眼睛懒洋洋地扫过四人,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神态。
他们看到的正是虎王。
它的外形分明是老虎,但体型却像猫,所以众人意见不一。
此刻它正悠闲地舔着爪子,对四个新来的"仆人"毫无兴趣。
"总之,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把这里打扫干净。就这些。"
广大年卷起袖子,认命地拿起靠在墙边的扫帚。
"......"
又是一阵长叹。
四人望着满地粪便和稻草的畜舍,闻着刺鼻的气味,脸色比哭还难看。
不久前还是北方无敌的北路天皇团成员,令北方蛮族闻风丧胆的强者,现在却沦落到清理动物粪便的地步。
铁翼拿起铲子时,手都在发抖——不是害怕,是屈辱。
"我当初为什么要跟着头儿来这里?"
谭松行一边铲马粪一边抱怨,熏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就是,到底为什么啊?"
广大年用扫帚使劲戳着一坨干结的牛粪,它却纹丝不动。
"我哪知道会这样!"
姜妍气呼呼地踢了一脚稻草堆,惊起一群鸡,扑棱着翅膀四处乱飞。
姜妍和谭松行又开始拌嘴,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吓得四人差点跳起来。
"看来你们还有力气闲聊啊?"
这声音他们太熟悉了——浑厚中带着威胁,像闷雷一样震得人心里发颤。
不用回头,四人都知道说话的是谁。
正是王巨龙。
毕竟,直到他们晕过去之前,对方一直在用那砂锅大的拳头"教育"他们。
光是听到这个声音,四人身上的伤就开始隐隐作痛。
"不,不是!"
铁翼赶紧立正站好,手里的铲子"咣当"掉在地上。
"我们马上闭嘴干活。"
广大年一把捂住还在嘟囔的谭松行的嘴,赔着笑脸说。
从那一刻起,四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像四只受惊的鹌鹑一样埋头清理动物粪便,努力把畜舍打扫干净。
虎王在一旁冷眼旁观,打了个哈欠,似乎在嘲笑他们的狼狈相。
***
"听说三公子来信了?"
古雪兰靠在窗边,阳光在她精致的侧脸投下淡淡的光晕。
古雪兰的问题让南天奇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封烫金信封。
"是的,今早刚到。"
他的声音有些紧绷,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信封边缘。
"信上说什么?"
古雪兰头也不回地问道,语气漫不经心。
"让我们立刻回教。"
南天奇一字不差地复述,眉头紧锁。
信封上火漆印上的图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是三公子的标志。
"他凭什么对我发号施令?"
古雪兰终于转过身来,美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即便三公子权势滔天,但古雪兰的地位绝不比他低——
她是教主的独生女儿,教中圣女。
更何况,她还拥有少教主的身份,直接听命于教主。
这种命令,简直是前所未有。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窗棂,节奏显示出她的不耐烦。
"看来他已经知道教主失忆的事了。"
古雪兰突然说道,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她早就怀疑教中有三公子的眼线,现在更加确定了。
南天奇沉重地点了点头。
教主恢复记忆,显然不是野心勃勃的三公子愿意看到的。
这些年来三公子一直在暗中扩张势力,就等着教主退位的那一天。
所以他才会急着召他们回去——
要么是为了控制教主,要么...
南天奇不敢往下想。
"告诉他,我不去。"
古雪兰轻描淡写地说,转身继续欣赏窗外的景色。
一只蝴蝶落在她的指尖,她轻轻吹了口气将它赶走。
"少教主,这样恐怕......"
南天奇欲言又止,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太了解三公子的手段了。
"怎么?你怕他?"
古雪兰回过头,挑起一边眉毛,红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
南天奇沉默了片刻,喉结滚动了一下。
说实话,他确实怕。
这三年来,他亲眼目睹三公子如何一步步铲除异己,那些反对他的人不是神秘失踪,就是在任务中意外身亡。
三公子的缜密、执着和残忍,以及他麾下众多教内强者——阴风四怪,八臂恶,独手魔游,血柳剑...每一个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
过去十年里,他亲眼目睹三公子如何从教主七个弟子中并不出众的一个,一步步成为大公子的劲敌。
"如果我们拒绝,他会有什么反应,完全无法预料。"
南天奇最终低声说道,声音干涩得像沙漠中的风。
"无所谓,他能把我怎么样?"
古雪兰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腕上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相反,古雪兰并不把三公子放在眼里。
不,不仅是三公子。
她对大多数公子都不屑一顾。
在她看来,这些人不过是野心勃勃,只顾着扩张势力,个人实力却远不如她。
大公子沉迷权术,二公子贪恋美色,三公子工于心计...只有七公子...
因此,她只承认教主的第七弟子,那位毫无野心,默默独自修炼的七公子。
据说七公子是教主最得意的弟子,却从不参与教中事务。
"告诉他,我不去,有什么后果我担着。"
古雪兰最后说道,语气坚决得像在石头上刻下的字迹。
"是。"
南天奇深深鞠躬,退出房间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他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结束,一场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