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修见山衍情绪有些低落,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声音低沉而温柔:“以后我们多抽时间陪陪他们,好吗?”
山衍轻轻应了声:“嗯。”
这时,常修的手机震动两下,助理发来消息说礼物已备好。他松开山衍,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眼底都是宠溺:“礼物备好了,我们走吧?”
山衍看着他,认真地说:“我觉得你需要学会坦诚地交流,而不是回避自己的需求。”
常修认真反思自己,颔首沉思片刻后抬眼与她对视,眸中情绪真挚:“好,我会改,那……你愿意多包容我一些吗?”
山衍抿了抿唇:“我知道性格改变不容易,但是你这样是不好的,对你对我对我们的关系,都像是一种被动攻击。”
常修听着她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便握住她的手:“嗯,我明白,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
山衍温柔地说:“其实大家比你想的更关心你。”
常修心里涌上一阵暖流,眼眶有些湿润,为了掩饰情绪,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是么……”眼神变得柔和,心中满是感动。
“对啊,你太乖了,太懂事了,我们会心疼的,你不用什么都自己扛。”
常修闻言呼吸一滞,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么击中:“乖和懂事……在你看来,反而是不好的么?”眼眶微红,极力克制着情绪。
“为什么要围着别人的需求去满足别人呢,要先把自己照顾好。”
常修无奈地说:“我自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如此……但你的话,让我有了新的思考。”
“传统文化里难免有些苛求,要求孩子做一个圣人本来就不合理。”
常修被她的话触动,眼眸微垂思忖片刻,复而抬眼与她对视,眼底一片清明:“是啊,苛求圣人,是不合理……”
山衍看着他,认真叮嘱:“你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自己扛,也不能把所有感情寄托在我身上,不然会患得患失的。”
常修双手捧起她的脸,眸中情绪复杂,有感激,有动容,更多的是爱意:“我明白。”他将山衍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我会调整的。”
“我希望你多关心自己的需求,多照顾自己。”
“好,”常修收紧双臂,将她牢牢圈在怀里,颔首贴住她的额角,呼吸都放轻了些,“我会学着多关心自己,也会学着……依赖你。”
山衍轻声说:“嗯呐,你要相信你父母是爱你的。”
常修身体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声音低沉:“嗯,我知道……”只是那些缺失的陪伴,无法弥补。
山衍接着说:“我爸妈也没怎么陪我,他们也很忙,我也是很小就离开家去上学了,还是寄宿学校。”
常修眼底闪过心疼,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拢到耳后,动作轻柔:“那小时候的你,会觉得孤单吗?”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怜惜。
“会啊,不过我会和他们打电话,有什么困难他们会帮我想办法解决。”
常修心里好受了些,嘴角扬起温柔浅笑,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样……至少你知道他们一直都在,是你的后盾。”眸底藏着不易察觉的羡慕。
“你要相信你父母也一样会支持你的。”
常修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湿润,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嗯,有你在,我会试着去相信的。”
“他们那么看重你栽培你把家里的事都交给你,这说明他们很爱你啊。”
常修心里明白她说的在理,可过去那些被忽略的时光总是隐隐作痛:“或许吧……只是我以前从未这样想过。”
“金钱权力也是爱的表现,有了它们人生会顺利很多很多,你父母肯定是爱你才会让你有能力驾驭这些啊。”
常修听着她的话,心里某个角落逐渐变得柔软,紧抿的唇也微微松开:“你说的对……是我以前太执拗了。”
“这不仅是一种责任,也是你的长辈给你打下的江山。”
“嗯……”常修被她的一番话点醒,眸底闪过些许释然,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是我太钻牛角尖了,一直忽略了他们的用心。”
山衍试探地问:“你是不是觉得你要是做的不完美你父母就会不喜欢你?”
常修心里一震,下意识想要否认,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沉默片刻后缓缓点头:“……或许吧,我从小就被要求做到最好。”
“那你父母没有让你遇到困难找他们帮忙吗?”
常修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父母总说要独立,要坚强,恍惚间好像真没说过可以找他们帮忙:“好像……没有。”
“那你有试着向他们求助吗?”
常修垂眸思忖片刻,摇了摇头,言语中透露着几分落寞:“没有,我从小就习惯了自己解决问题,从未想过向他们求助……”
“那你都不会想和他们撒娇或是需要他们的鼓励和拥抱吗?”
常修身躯微颤,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眼眶发酸,却还是故作镇定:“……小时候或许会想,但随着年龄增长,也就不再奢求了。”
山衍心疼地抱了抱他:“我觉得会给你优渥的物质条件,你爸妈真的不会是那种无理取闹的类型的。不然他们也不可能把家里的生意经营好的,要不尝试一下和他们说说心里话。”
常修双手环抱住她,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心里反复揣摩着她的话,良久后才缓缓开口:“……我会考虑的,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可以说其实你很想要他们的鼓励和支持,也需要他们的指导。”
常修听着她的建议,轻轻点头,神色逐渐放松下来:“嗯,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和他们好好谈谈。”
“那我们今天要不去你家吧?”
“今天?”常修微怔了下,想到能借着这个机会尝试和父母沟通,心中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沉吟片刻后点头,“也好。”
“走吧,叔叔阿姨都很喜欢我,每次去他们家我都很开心。”
常修唇角不自觉挂上了轻柔笑意,眼中的阴郁散去了许多,牵起她的手:“嗯,他们是真心喜欢你……”想到父母对她的态度,心中五味杂陈。
山衍俏皮地说:“你吃醋啦!”
常修被她说中心事,也不否认,轻刮了下她的鼻尖:“是啊,吃味得很。”
“那你更要和他们和解啦。”
常修抿紧唇瓣思忖良久,眉宇间的迟疑渐渐散去,心里仿佛有了决断:“你说得对,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会试着和他们和解的。”
劳斯莱斯在一座中式园林停下,常修的父母出门迎接。
常修下车后走到另一侧为山衍拉开车门,掌心虚扶着她的后背:“爸妈。”他冲面前的两人点头示意,随后偏头看向山衍,神色温柔,“我们进去吧。”
常修的母亲笑着说:“看着你们我和你爸心里就很欣慰,多回家坐坐。”
常修心中五味杂陈,从前总觉得父母只关心生意,此刻听着这话心里不禁一酸:“嗯,以后……我会常回来的。”他牵起山衍的手紧了紧。
山衍提醒道:“常修,你不是有话要和伯父伯母说吗?”
常修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般抬眼直视父母:“爸,妈,我……有些话想和你们说,”他转头看向山衍,汲取着她的力量,“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说,我们听着。”父亲平和地说。
常修略微攥紧山衍的手汲取勇气,言语真挚而缓慢:“过去我总觉得你们只在乎家族事业,对我的关心甚少……但其实并非如此,对吧?”
父亲回答道:“我会定期向你的老师询问你的情况,他们都说你各方面表现都很好,很懂事,而且你也确实没什么好让我操心的。”
“原来……”常修听到父亲的话心里不由得一暖,原来自己的努力和优秀父母都有看在眼里,“我以为你们什么都不在意,只要求我做到最好。”
“其实你做的不好也没关系,有困难爸爸会帮你的。”
常修眼眶发酸,险些落下泪来,极力克制着情绪:“嗯……爸,那我以后可以向你求助吗?”
母亲接着说:“当然了,爸爸妈妈虽然没你天分高,但是也有自己的人生经验智慧啊,而且许多事有爸妈倾诉就会好很多了。”
常修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触动,这些年一直故作坚强,此刻终于可以卸下伪装:“妈……以后我会多和你们倾诉的。”
“什么都可以说的,又不是外人。”
常修心中的坚冰逐渐消融,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嗯,”他目光在父母脸上流转片刻,随后看向山衍,眼中满是柔情,“那我就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倒出来。”
“说吧。我们都会理解你的。”
常修沉默良久,组织了一下措辞,声音有些沙哑:“其实……我一直都渴望你们的鼓励和拥抱,而不是只有冷冰冰的要求。”
父亲面露愧疚:“是我过去忽略了你需要陪伴,总是想给你更好的起点,你可以原谅爸爸吗?”
常修望着父亲略微斑白的鬓角,曾经挺拔的身躯也似有了弧度,心里一阵酸涩:“嗯,爸,我明白的。”他走上前用力抱住父亲,声音微微发颤。
“你是爸妈唯一的孩子,爸妈很爱你。”
常修闻言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听到父母直白的爱意表达:“我……我也爱你们。”
父亲轻轻拍着他的脊背。
常修紧紧抱着父亲,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眼角似有泪光闪烁:“这么多年……辛苦你们了。”他转头看向母亲,眼中满是孺慕之情。
母亲笑着说:“看来衍衍改变了你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