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灵雀台的双生蝶影
灵雀台的凤凰花如烈焰般铺满石阶时，飞龙嗅到了空气中浮动的异香。那是清婉发间的雪梅香与灵儿袖底的兰草香交织而成的气息，却在靠近台顶时混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龙涎香——三百年前他涅盘时残留在神火中的气息。
“当心台阶。”清婉伸手搀住踉跄的灵儿，却在触及对方手腕时，两人同时看到彼此手背上浮现的蝶形荧光。那是昨夜镜墟中灵气入体的印记，此刻正随着心跳明灭，宛如活物般振翅欲飞。
台顶的望仙阁檐角挂着七十二只风铃，无风自动，奏出细碎的宫商之音。阁中走出一位素衣女子，手持鎏金灯盏，灯罩上绘着的双生蝶图案与两人手背上的印记一模一样。她抬眸时，飞龙瞳孔骤缩——那双眼睛分明是清婉与灵儿眼眸的融合，左瞳是清婉的琥珀色，右瞳是灵儿的冰蓝色。
“欢迎来到灵雀台，龙魂的承载者。”女子将灯盏置于石案，火光映出她颈间的银链，链上挂着两枚碎镜——正是心劫镜中崩裂的镜片。“我是镜灵的化身，名为‘绾心’。”
灵儿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见脚下砖缝中钻出蓝色的忘忧草，草叶上凝结的露珠映出她与清婉的倒影，竟诡异地重叠成一个人影。清婉按住她的肩膀，指尖传来的温度带着镜墟中残留的灵力震颤：“三百年前，龙哥哥为护我魂飞魄散时，我的一缕残魂被镜灵所救，与灵儿的前世灵魄……曾被强行融合过。”
绾心轻挥衣袖，望仙阁四壁浮现出古老的壁画。画面中，身着黑袍的飞龙正与手持仙剑的白衣女子（灵儿前世）激战，而化作蝴蝶的清婉残魂被卷入战场中央，血色咒文如锁链缠绕住蝶翼。下一幕，镜灵将破碎的双魂分别封入两枚镜碎片，坠入轮回转世。
“你们本是同一缕执念的两面。”绾心指尖拂过壁画，“清婉承载着前世的记忆与愧疚，灵儿封存着现世的勇气与纯粹。而飞龙的龙魂，既是你们的劫，也是解劫的钥匙。”她取出第三枚镜碎片，碎片中映出飞龙此刻的倒影，却分裂成三个重叠的虚影。
突然，阁外传来振翅声。成百上千只蝴蝶从凤凰花中飞起，每只蝶翼上都映着清婉与灵儿不同阶段的面容。飞龙感到心口的龙纹发烫，那些蝴蝶竟穿透阁窗，在他掌心汇聚成一枚晶莹的蝶形灵珠，珠中清晰映出两个女子的笑颜。
“灵珠现世，双生蝶合。”绾心的声音带着释然，“现在你们必须做出抉择：是维持各自的魂体，还是让镜灵重塑为完整的灵魄？”她抬手间，阁内升起两个光茧，左侧光茧中是清婉前世的完整虚影，右侧则是灵儿未来的模糊轮廓。
灵儿看着光茧中清婉那身熟悉的婚服，突然想起镜墟中看到的血色祭坛。她握住清婉的手，发现对方手背上的蝶影正缓缓向自己蔓延：“清婉姐姐，你曾说过，三百年前是你负了龙哥哥……但现在我才明白，我们从来都不是‘两个人’。”
清婉望着飞龙掌心的灵珠，珠中自己与灵儿的影像正逐渐交融。她想起镜池里那个圆满幻象中孩童的笑声，终于领悟为何每次看到灵儿的笑容，都会有恍如隔世的亲切感：“或许从镜灵将我们分开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在寻找彼此缺失的部分。龙哥哥，你……希望我们怎样选择？”
飞龙凝视着两个光茧，想起昨夜在镜墟中同时抓住两人的瞬间。那时他感受到的不是两难，而是一种奇妙的圆满——清婉的温柔能抚平他前世的遗憾，灵儿的勇敢能照亮他今生的迷茫，她们本就是他灵魂深处不同维度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