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牧这件事要抓紧办,光元洲还不行。”远远不够。
大族长幼崽这么多,他们要为幼崽争下一分底气,不能让其他人比了下去!
说干就干。
狐清一刻也不想耽误,他现在,比所有人都有干劲!
他可是乳父,幼崽以后肯定和他最亲!
谁也别想把幼崽给抢走!
......
神山。
殷亶跪在地上,鞭子抽在身上,他死死咬牙,一动也不敢动。
殷氏少族长殷峨恨铁不成钢,握着鞭子的手都在抖。
“你个孽障,我真是白生了你!”
“为了你结契,我付出诸般心血,这才让帝姬松了口,答应契你过去,你别不知好歹!”
“母亲!”殷亶抬头,双眼猩红:“到底是我不知好歹,还是母亲想以我来固宠?”
“你!”
“母亲,在这神山,我殷氏毫无立足之地,即便我契过去又怎么样,我这样的身份,帝姬怎么会高看一眼!”
殷峨不想听这些废话。
“你阿兄已经废了,如果你让帝姬怀了幼崽,我殷氏怎么可能没有立足之地?”
“母亲何必自欺欺人!”
殷亶心里苦涩的厉害。
他回神山后,就听说了阿兄被废的消息。
帝姬宠爱兄长,整整三日都宿在了他的院子,立马遭人眼红陷害,活活被山兽啃下双腿。
这件事,他殷氏敢怒不敢言,哪怕知道此事蹊跷,也绝不敢声张,毕竟在神山,他殷氏这样的地位连个奴隶都比不上。
母亲没办法,为了氏族,这才让自己顶上去。
可是!
殷亶眼眶瞬间就红了。
可是,他答应了她,还收了她的礼,在心里,他早就是她的人了!
他怎么可能答应和旁人结契!
“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殷峨一鞭子抽到他身上。
那鞭子带着劲风,又生了倒刺,直接刮出大半血肉。
殷亶闷哼一声,死死攥拳,疼的脸都白了。
殷峨指着他骂。
“我殷氏好不容易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母亲,你听我说!”他膝行几步,攥住她的裙摆,从怀里掏出一枚丹药来:“此丹,乃真元丹,可助母亲突破大境,只要母亲潜心修炼,我殷氏在神山何愁没有立足之地,更何况,此次在九州,我答应了和木氏合作,就是锻造青云剑的木氏,母亲应当听说过......”
他急急开口,想劝说母亲。
不想,当木氏两个字一出,殷峨脸色一变。
“你竟然去见了木氏!”
饶是她执掌氏族多年,心性沉稳,也被这句话吓的浑身发冷。
月初前,殷亶遣人送来一位女婢,那女婢说木氏以仙鹿藤杀了殷氏旁系一位女姬。
这种小事,她根本不想管。
她北殷氏来到神山,九州四海都是过往浮云,不过死了一个女姬,她在神山举步维艰,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死人出头。
她随意把那女婢打发了下去。
不想,也不知道这女婢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去到了帝姬身边伺候,不仅如此,帝姬怜悯她死里逃生,决意为她出头,这木氏,在她眼里就是一群死人了!
殷峨没有去看那真元丹。
她半跪在地上,嗓音是难有的认真。
“亶儿,你听母亲一句话,和木氏见面一事,绝对不要透露半分,听到没有?”
“母亲,你这话什么意思。”殷亶心猛地漏了一拍。
“木氏得罪了帝姬,不日就要被灭族,要是让帝姬知道,你......”
“什么!”
殷亶一下子站了起来。
真元丹滚在青石板砖的地上。
少年脸色褪去了血色,一脸不敢置信。
“木氏在元洲,怎么可能得罪帝姬。”
假的,一定是假的。
母亲就是在骗他!
只是,他望着母亲担心受怕的样子,心里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殷峨赶紧捂住他的嘴:“还不是你遣人送来的那位女婢,她从木氏手里死里逃生,帝姬要为她出头,木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女婢......
他突然想到月初他在本家遣人送来的那位小雌性。
他怔在原地,手止不住的发抖。
殷峨以为他是害怕被受牵连,她甚至还安慰一句:“亶儿别怕,母亲为你周全。”
殷亶听不到,他耳目嗡鸣,根本听不到母亲说什么。
竟然是他,是他把女婢送到了神山。
他要害死她了,要害死她......
他眼前一黑,重伤之下,失血过多,一头栽在了地上。
“亶儿!”
“亶儿!”
“巫医,来人,请巫医过来!”
......
殷亶夜里发起了热。
他烧的迷迷糊糊的,连累巫医也急得团团转。
殷峨在外头来回焦急踱步,她拉住一个小奴隶,那小奴隶端着木盆,木盆里是换下来的血衣。
“怎么样,烧退了没有?”
小奴隶把木盆放了下来,匍匐在地。
“巫医说,大人身上有伤,又受了好大的惊讶,这才一直昏迷不醒。”
“不中用的东西。”
殷峨暗骂一句。
她北殷氏有幸来神山,全仰仗长子天资出众,对这个小儿子,实际上她并不放在眼里。
可眼下,长子双腿被废,俨然成了一个弃子,她只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幼子身上。
好在帝姬垂怜,同意让幼子替代他兄长过去伺候。
可没想到这小兔崽子竟然不答应,不仅不答应还威胁她,说要契过去,就随便找个婢子行天地大契。
她怎么可能不收拾他。
不想他身子骨这么弱,又这么不惊吓,要是帝姬宣人来叫他去伺候,这可怎么是好?
怕什么来什么,她在这里惴惴不安,没想到一回头,直接见英妋走了过来。
“少族长。”
英妋昂首挺胸,连屈膝一礼都没有。
殷峨却不敢得罪她。
自从她入了那位帝姬的眼,在族中地位越来越高,俨然不是当初可比。
“女姬怎么有空过来?”她上前寒暄。
英妋没给她好脸色:“听闻殷亶大人回来了?”
“是回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英妋柳眉一皱,话说的毫不客气:“少族长怕是忘了,凭你北殷氏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入帝姬的眼,是少族长亲自跪下求我,我这才在帝姬面前美言了一句,不然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落到你们头上。”
“是是是,女姬教训的是......”
“真是给脸不要脸,我念及旧情,这才帮了你们,不过是受了伤,又没死了,帝姬要是问起来,你让我怎么去交差?”
殷峨今年四十有余,被个小雌性当众这样辱骂,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
不过她敢怒不敢言。
只能恭恭敬敬的赔着小心,生怕她生气。
她从怀里掏出一枚丹药来,丹药有点脏了,她用袖口擦了几下这才递了上去。
“此乃真元丹,有突破大境之效,要不是为了给帝姬献上这枚丹药,我那幼子也不会重伤在床,还望女姬多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