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了这么久,小格蕾修自然也会感到疲惫,而她最喜欢的方式就是沉浸在画画之中。
痕拿着画笔和画盘,布兰卡拿着油墨和画布,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地凑在一起。
温馨的日常
夕阳把院子的石板路染成暖金色时,格蕾修的画笔下也多了一抹同样的暖调。
她坐在野餐垫上,小手握着画笔,在画纸上涂出爱莉希雅裙摆那样的粉,又添了几笔克莱因大褂的浅绿——那是下午她跟着克莱因整理资料时,悄悄记在心里的颜色。
“格蕾修画得真好呀!”爱莉希雅凑过来,指尖轻轻点了点画纸上的粉色花朵,“这朵花和我的发带一样漂亮呢!?”
格蕾修抬起头,小脸上露出和爱莉希雅平日里相似的活泼笑容,甚至还学着她的样子晃了晃小脑袋:“爱莉希雅姐姐的发带本来就好看,我想把它画下来,这样以后看到画,就会想起姐姐讲的故事啦!?”
布兰卡蹲在旁边,看着女儿眼里雀跃的光,心里却悄悄掠过一丝异样。
平常时候,格蕾修说话还带着点怯生生的软糯,可今天跟着爱莉希雅待了一下午,没想到连语气都变得明快起来,甚至会主动拉着丹朱的手,要她再唱一遍早上的儿歌——那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模样。
难道是因为陪伴的人变多了的缘故,让格蕾修开朗了一些嘛?
然而,格蕾修的异样并没有消失。
晚饭时,这种异样变得更明显了。
克莱因因为要整理训练数据,留下来和大家一起吃饭。
格蕾修本来正跟着丹朱说笑着,可看到克莱因捧着笔记本低头记录,突然也安静下来,拿起面前的小勺子,一勺一勺慢慢舀着粥,动作慢得和克莱因翻资料的节奏一模一样。
“格蕾修怎么不说话啦?”丹朱戳了戳她的小胳膊,笑着问。
格蕾修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克莱因式的茫然,想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克莱因姐姐在忙,说话会打扰她的……”
这话让桌上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痕看了一眼身旁的布兰卡,两人眼里都藏着担忧。
梅比乌斯放下筷子,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目光落在格蕾修身上,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几天,这样的变化越来越多。
早上跟着秦白果检查安全设施时,格蕾修会学着他的样子,蹲下来仔细摸一摸围栏的接口,连眉头皱起的弧度都和秦白果如出一辙。
有一次秦白果说“这里的螺丝要再拧紧些,不然会有危险”,下午格蕾修看到苍玄搬绘本时,竟然也凑过去说:“苍玄姐姐,书堆得太歪啦,会掉下来砸到人的。”那沉稳的语气,活像个小大人。
可到了晚上,要是梅比乌斯留下来调整训练计划,格蕾修又会变得不一样。
她会拿着小树枝在地上画来画去,嘴里念念有词:“明天先练红色,再练蓝色,要是格蕾修出错了,就多练十遍……”
那副认真算计的样子,让痕和布兰卡看得心惊——那分明是梅比乌斯制定实验方案时的神态。
最让布兰卡心疼的是有天晚上。格蕾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坐起来,小声对她说:“妈妈,我好像有点乱。”
“怎么乱啦?”布兰卡把女儿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格蕾修的小脑袋靠在布兰卡肩膀上,声音带着点委屈:“我看到爱莉希雅姐姐时,想笑想跳;看到克莱因姐姐时,想安安静静看书;看到秦白果哥哥时,想把所有东西都复盘一遍;看到梅比乌斯阿姨时,想把明天的事都安排好……可是我好像忘了,我本来想做什么。”
布兰卡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紧紧抱着女儿,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训练时,秦白果最先发现了格蕾修的不对劲。
往常格蕾修分辨颜色时,眼里满是专注,可今天她看着丹朱,犹豫了好久才说:“丹朱姐姐身上是橙色,像太阳一样……可是我又觉得,应该是像克莱因姐姐那样的蓝色,因为丹朱姐姐刚才在帮我捡画笔,很温柔……”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低下头,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我好像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