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市舶司那边还有他五叔宋春亭在,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宋家也是能快速得到消息的。
谢晚棠可没有宋时渝那股侥幸又乐观的好心态,毕竟她早就看过了人心最险恶的那一面了,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冒险两个字就已经随着理智被丢进粪坑了。
“你也会说他贪财又好色了,正所谓财帛动人心,他胆子不够大,那是因为摆在他面前的钱财还不够多,人心这种东西,最是不好拿来赌的。”
宋时渝眼底闪过一丝厉色,谢晚棠说得没错,人心这种东西,不好拿来赌的。
“晚棠表妹的意思是安长桓会利用邱荣来对付咱们宋家?”
谢晚棠轻笑一声:“苏州这一块,邱荣想插只手进来还得绕过岑家,太难,但市舶司是邱荣的天下,他想要在市舶司里对谁做点什么,那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宋时渝深吸了一口气,邱荣想动手,那首当其冲的必然是同在市舶司,且是在邱荣手底下当差的宋春亭了。
别看宋春亭这官职不高,但在市舶司一路爬到副提举这个位置上,也是相当不容易的,为此,宋家填进去多少心血,只有自个知道。
所以,一旦宋春亭出事,宋家就如同被砍掉一条臂膀,宋家起码有六成的产业都将受到影响。
“想要说服邱荣可也是不容易的,安长桓当真如此舍得下血本?”虽然还是有所质疑,但宋时渝心里的那杆秤已经在往下坠了。
为了把宋家拉下台,赔付上大半副身家,这样就算宋家被安长桓整垮了,那安家也无安身立命的资本了,这有什么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能够亲眼看着那些欺辱自己的人落得个不安于世的下场,多畅快啊!哪怕是拿自己的命去换,那也是值得的。
谢晚棠垂下眼眸,掩藏住眼底的锐利,只沉着声说道:
“一个人要是疯魔不受控制了,自然不会再按照正常人的行径去走,所以,这最后的局面,谁也说不好会是个什么情况。”
宋时渝觉得谢晚棠这话说得有点唬人了,但是,却也明白她的意思。
安长桓经此一事,必定会遭到安家的唾弃,这种情况下,难保安长桓会干出怎样的疯癫之事。
不过,这种事,就不用谢晚棠操那么多心了,毕竟,她姓谢不是?
谢晚棠很有‘诚意’的提醒了一句:“时渝表哥用在我身上的这份心力,还是抽出来多留意着安家与市舶司那头吧。”
宋时渝抿嘴无言,舌尖狠狠地磨着自己的后槽牙。
事实证明,笑容并不会消失,但是会转移。
谢晚棠悠悠端起一旁的茶碗喝着,嘴角上是压抑不住的笑意,这茶晾到这个时候来喝,刚好能入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