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灿点头:“守住外围,任何人不得进出。”随即对林恩烨三人道,“按刚才说的办,动手。”
灵豹低吼一声,率先窜入窑厂,林恩烨紧随其后;林牧让灵雀衔了破煞符,往地窟入口飞去;灵昀则与林恩灿对视一眼,双双化作两道流光,闯入那片怨气最盛的区域。
窑厂内破败不堪,断垣残壁间缠着黑色的怨力丝线,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臭的气息。正中央的龙窑已被掏空,露出下方黑沉沉的地窟,隐约有狂笑传来:“太子殿下倒是比我想的更勇,敢孤身闯我的千机阵!”
林恩灿落在地窟边缘,银袍在怨力冲击下猎猎作响,骨玉佩的灵光却将所有靠近的怨力挡在三尺之外。“影阁阁主,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
地窟中缓缓升起一道身影,玄色长袍上绣着暗金色的蛛网纹,面容被兜帽遮住,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本事?我的本事,就是让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皇族,尝尝坠入泥沼的滋味!”他抬手一挥,无数怨力丝线如同毒蛇般窜出,直扑林恩灿面门。
“雕虫小技。”林恩灿指尖一弹,骨玉佩灵光暴涨,将怨力丝线震得粉碎。灵昀的狐火从侧面袭来,化作一道火墙,逼得阁主连连后退。
“灵狐族?”阁主声音一沉,“难怪敢闯我的阵,原来是有帮手。”他猛地揭开兜帽,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可你们以为,凭这点能耐就能破我的千机阵?”
地窟深处传来轰鸣,怨力炉的红光越来越盛,整个窑厂都在震动。林恩烨的声音从地窟下传来:“哥,灵豹在用雷光劈怨力炉,但这炉子太硬,一时半会儿破不了!”
“我来帮你!”林牧的声音紧随其后,伴随着灵雀的尖鸣,显然是灵雀在用风刃协助。
阁主见状狂笑:“晚了!怨力炉已吸收足够怨气,再过片刻,整个京城都会变成我的囊中之物!”他周身怨力翻涌,竟化作一柄黑色长剑,直刺林恩灿心口。
林恩灿不闪不避,骨玉佩在他身前化作一道光盾,同时掌心凝聚正阳灵力,反手一掌拍向阁主胸口。“你的阵法,靠的是人心怨气,可这世间,终究是暖意更多。”
“胡说!”阁主被掌力震得后退数步,眼中闪过疯狂,“这世道本就不公!我族人因皇室一句话满门抄斩,你们却能锦衣玉食,凭什么!”
“凭你被仇恨蒙了心。”灵昀的狐火突然缠上阁主的手腕,“当年你族人勾结外敌,证据确凿,皇室依法处置,何来不公?倒是你,为了复仇,绑架无辜百姓,用他们的怨气修炼邪术,这才是真正的丧尽天良!”
阁主浑身一震,怨力长剑竟出现裂痕。这时地窟下传来一声巨响,林恩烨大喊:“破了!怨力炉碎了!”
怨力源头一断,阁主周身的黑气瞬间溃散,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地窟:“不……不可能……”
林恩灿走上前,骨玉佩的灵光落在他身上,驱散了最后一丝怨力:“你看,支撑你阵法的,从来不是什么正义,只是你的执念。”
远处传来听风卫的惨叫声,显然是禁军已攻入窑厂。阁主瘫坐在地,望着自己布满疤痕的手,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原来……我才是错的那个……”
林恩烨带着灵豹从地窟爬出,灵豹嘴边沾着黑色的炉渣;林牧紧随其后,灵雀正用翅膀擦拭他脸上的灰尘。“哥,都解决了。”
林恩灿点头,看向瘫在地上的阁主:“国法会给你公正的审判,也会给你族人一个迟来的昭雪。但那些被你伤害的人,你欠他们的,要用余生来还。”
阁主抬头望着他,眼中最后一丝疯狂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
月光穿透窑厂的破顶,落在众人身上,驱散了最后一丝阴寒。灵昀走到林恩灿身边,狐火在指尖轻轻跳动,映着两人眼底的默契;灵豹蹭着林恩烨的手心,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灵雀则在林牧肩头睡着了,嘴角还沾着一片破煞符的纸屑。
林恩灿握紧骨玉佩,感受着掌心的暖意。他知道,这场风波虽平,但人心的修行,永无止境。但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这世间的暖意,便永远不会熄灭。
禁军押着影阁阁主离去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林恩灿站在窑厂顶端,望着逐渐亮起的天光,骨玉佩在晨光中流转着柔和的光晕。
“哥,所有听风卫都拿下了,地窟里的怨力也散得差不多了。”林恩烨带着灵豹走上前,灵豹抖了抖耳朵,将沾在皮毛上的炉渣抖落。
林牧揉着打哈欠的灵雀,鼻尖还沾着灰:“清玄子师兄要是看到我这模样,准又要敲我额头。”灵雀在他掌心蹭了蹭,像是在安慰。
灵昀拂去林恩灿肩头的尘土,指尖带着狐火的余温:“回宫吧,俊宁先生和清玄子该等急了。”他望着远处京城的轮廓,“这场雨,怕是要来了。”
话音刚落,几滴雨珠便砸在脸上。众人往回走时,雨势渐大,灵豹用身体护住林恩烨的后背,灵雀躲进林牧的衣襟,灵昀则悄悄将半边衣袖搭在林恩灿肩头,替他挡去斜飘的雨丝。
“灵昀,你可知影阁阁主最后那句‘迟来的昭雪’,指的是什么?”林恩灿忽然问,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眼神却很清亮。
灵昀脚步微顿:“听老狐说,三十年前确有桩旧案,影阁阁主的族人原是负责皇家秘库的守将,后来因‘监守自盗’被满门抄斩。当时主审的,是先帝身边的红人,如今早已告老还乡。”
林恩烨踹了踹路边的石子:“我看那案子多半有猫腻,不然他也不会恨成这样。”灵豹低吼一声,像是在附和。
“回去让师父查查卷宗便知。”林恩灿道,“若真是冤案,该昭雪的总要昭雪,该追责的也不能含糊。”
回到东宫时,俊宁与清玄子已在殿内等候。见四人淋得半湿,清玄子立刻递上姜汤:“快暖暖,别染了风寒。林牧你这满身灰,是滚地窟里去了?”
林牧缩了缩脖子,灵雀从他衣襟里探出头,啾鸣着替他辩解。林恩烨把灵豹往清玄子面前送了送:“它也沾了不少灰,师兄给它也弄点驱寒的药?”
俊宁没理会他们的拌嘴,径直问林恩灿:“阁主擒住了?”
“是。”林恩灿将窑厂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只是他提及三十年前的旧案,弟子想查查卷宗。”
俊宁沉吟片刻:“那案子我略有耳闻,当年确有蹊跷。先帝晚年也察觉不对,只是没来得及彻查便龙驭上宾了。卷宗在皇家秘库的‘尘简阁’,你带着灵昀去一趟吧,那里的禁制只有正阳灵力能解开。”
清玄子忽然道:“我与林牧也去!尘简阁里有不少失传的符术古籍,正好让他开开眼界。”
林牧顿时来了精神:“真的?那我要找能让灵雀变大的符术!”灵雀兴奋地扑腾翅膀,溅了他一脸水渍。
林恩烨摸着灵豹的头:“那我呢?总不能让我闲着。”
“你去太医院盯着,”俊宁道,“看看那些被影阁胁迫的人有没有安顿好,尤其是那个黑衣人的妹妹,还有听风卫的家眷。”
灵豹像是听懂了,用脑袋蹭着林恩烨的手心,喉咙里发出温顺的低鸣。
安排妥当后,林恩灿带着灵昀、林牧与清玄子往尘简阁去。路上林牧忍不住问:“哥,你说尘简阁里会不会有好吃的?我听侍卫说,那里藏着先帝吃剩的千年雪莲。”
灵昀轻笑:“千年雪莲是用来炼丹的,不是给你当零嘴的。”他转头看向林恩灿,“尘简阁的禁制有三层,我用狐火帮你引开外围的阴煞,你专注破核心的正阳锁。”
林恩灿点头,骨玉佩在袖中微微发烫。他知道,解开旧案的关键,或许就藏在那些蒙尘的卷宗里。而这世间的公道,从来都需要人一步步去追寻,哪怕隔着三十年的风雨。
灵雀忽然在林牧肩头振翅高飞,朝着尘简阁的方向鸣叫,像是在催促,也像是在宣告——新的答案,即将被揭开。
尘简阁藏在皇城西北角的密林深处,青砖黛瓦隐在参天古木间,檐角挂着的铜铃在风里轻响,带着几分岁月沉淀的肃穆。阁门紧闭,门上嵌着块斑驳的牌匾,“尘简阁”三个字是用正阳灵力所书,虽历经风霜,仍有微光流转。
“这门……”林牧伸手想碰,被清玄子一把拉住。
“别乱摸,”清玄子敲了敲他的手背,“门上的‘正阳锁’认主,除了皇室血脉的正阳灵力,谁碰谁被灵力弹飞。”
林恩灿上前一步,指尖抵在门环上,骨玉佩的灵光顺着指尖涌入。门环上的铜纹骤然亮起,如同一道流动的光河,顺着门板蔓延开去。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沉重的木门缓缓向内打开,一股混着墨香与尘埃的气息扑面而来。
“好浓的书卷气!”林牧眼睛一亮,灵雀从他肩头飞出,在阁内盘旋一周,啾鸣着落在最高一层书架上。
阁内分三层,每层都摆满了书架,卷轴与竹简堆叠如山,有些已泛出暗黄。灵昀指尖凝出狐火,化作数盏灯悬在半空,照亮了书架上的标签——“开国卷”“刑律卷”“秘闻卷”……
“三十年前的旧案,该在‘秘闻卷’的天字号柜。”俊宁曾提过卷宗分类,林恩灿径直走向二层东侧的书架。
灵昀紧随其后,狐火在他掌心化作一道细线,轻轻拂过积灰的卷宗:“这里的禁制不止正阳锁,书架上还布了‘迷踪阵’,走错一格就会被困在幻境里。”他指尖轻点,几处书架后的墙壁忽然隐现,露出暗格,“我用狐火引开阵眼,你直接取天字号柜的卷宗。”
林牧正被一层的符术古籍吸引,蹲在地上翻看着竹简,清玄子在一旁指点:“这是‘缩地符’的古谱,比你现在学的精妙十倍,拿去临摹几份。”
“真的?”林牧立刻掏出符纸和笔,灵雀从上层飞下,用喙尖替他压住竹简边角。
林恩灿已找到天字号柜,柜门锁着一把铜锁,锁身刻着繁复的云纹。他将骨玉佩贴在锁上,锁芯发出轻微的转动声,“啪”地弹开了。柜内整齐码着十几卷卷宗,最上面一卷的封皮写着“永安七年,秘库失窃案”。
“就是这个。”他取出卷宗,展开泛黄的纸页。
卷宗上的字迹工整,记录着案件的前因后果:永安七年三月,皇家秘库失窃三颗“定魂珠”,守将慕容一族被指监守自盗,证据是从慕容府搜出的珠盒。先帝震怒,下令满门抄斩,主审官为当时的大理寺卿李嵩。
“珠盒?”灵昀凑过来看,“定魂珠是皇室重器,盒上应有皇室专属的印记,卷宗里没提印记是否吻合。”
林恩灿继续翻阅,后面附着当时的供词与证物清单。供词上,慕容一族的族长反复申辩,说珠盒是有人栽赃,却被李嵩以“狡辩抵赖”驳回。证物清单里,除了珠盒,再无其他物证。
“太草率了。”林恩灿眉头微蹙,“仅凭一个珠盒就定满门抄斩之罪,不合常理。”
这时,林牧举着一卷竹简跑上来:“哥,清玄子师兄说这个可能有用!”竹简上记着永安七年的天象记录——“三月初七,月食,大理寺卿李嵩府中夜半有异动,似有灵力波动。”
“月食夜有异动?”灵昀眼尾微挑,“定魂珠属至阳之物,月食时阴气最盛,若真藏在慕容府,定会有灵力外泄,可卷宗里没提搜出珠子时的异象。”
清玄子也走了上来,看着卷宗道:“李嵩在永安十年便告老还乡,次年病逝。但我曾在一本杂记上见过,他晚年常说胡话,说什么‘珠子在床底’‘慕容家的冤魂来了’。”
“床底?”林恩灿指尖在卷宗上轻点,“看来这案子的关键,不在慕容府,而在李嵩府。”
灵雀忽然从外面飞回,落在林恩灿肩头,焦急地啾鸣着,翅膀指向阁外。林牧侧耳听了听,脸色微变:“灵雀说,林恩烨带着灵豹来了,就在阁外,说太医院那边出事了!”
众人连忙出阁,只见林恩烨站在阁外的石阶上,灵豹正警惕地盯着四周。“哥,”他喘着气,“太医院里,那个影阁阁主……自尽了!”
“自尽?”林恩灿心头一沉。
“是,”林恩烨道,“他用藏在衣领里的碎瓷片割了喉,临死前只说了一句话——‘李嵩的棺木里,有真相’。”
李嵩的棺木?林恩灿与灵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灵昀指尖的狐火轻轻跳动:“李嵩的墓地在京郊的青峰山,看来我们得去一趟了。”
林牧把符术竹简塞进袖中,灵雀在他头顶盘旋:“带上我!我刚学会‘破障符’,说不定能劈开棺木上的禁制!”
清玄子点头:“青峰山有瘴气,我去备些解毒丹。”
林恩灿握紧手中的卷宗,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纸页上,照亮了“慕容一族”四个字。他忽然明白,影阁阁主的复仇,或许不只是为了泄愤,更是想让这被掩埋的真相重见天日。
“去青峰山。”他转身往外走,骨玉佩在阳光下泛着坚定的光,“不管棺木里藏着什么,都该挖出来了。”
灵昀与林恩烨、林牧紧随其后,灵豹低吼一声,率先往密林外跑去,灵雀则在众人头顶引路,清脆的啾鸣声穿透林叶,像是在叩问那段尘封的过往。真相的碎片,正在一点点拼凑,而最终的答案,已不远了。
青峰山的瘴气如淡紫色的纱幔,缠绕在山道间,吸入一口便觉喉头发紧。清玄子早有准备,分给众人几颗“辟瘴丹”,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意顺着喉咙蔓延,驱散了瘴气带来的滞涩。
“这地方阴气重得很。”林恩烨摸了摸灵豹的头,灵豹鼻尖抽动,警惕地盯着前方的密林,喉咙里发出低低的警告声。
灵昀指尖的狐火比往日更亮,化作一道光罩将众人护在其中:“李嵩的墓地在山腰的‘落霞坡’,那里背阴,又临着深潭,最容易聚阴煞。”他眼尾扫过路旁的灌木丛,“刚才有东西跟着我们,像是……守墓的傀儡。”
“傀儡?”林牧握紧了腰间的符袋,灵雀从他肩头飞起,在前方探路,不时回头啾鸣,像是在示警。
林恩灿脚步未停,骨玉佩在掌心微微发烫:“影阁阁主死前特意提棺木,必是留了线索。不管有什么,先到墓地再说。”
行至落霞坡,果然见一片墓园隐在瘴气中,最中央的坟茔前立着块石碑,刻着“大理寺卿李公讳嵩之墓”。坟前的供桌早已腐朽,坟头却异常干净,像是有人常来打理。
“不对劲。”灵昀的狐火忽然指向坟茔后方,“那里有灵力波动,像是……阵法。”
林恩烨让灵豹上前探查,灵豹围着坟茔转了一圈,猛地对着坟头下方刨了起来。泥土翻飞间,露出一块青石板,石板上刻着与尘简阁相似的云纹。
“是机关。”林恩灿蹲下身,将骨玉佩按在石板上。青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沉沉的洞口,隐约有微光闪烁。
“我下去看看。”林恩烨说着就要跳下去,被林恩灿拉住。
“里面阴煞重,我与灵昀先去,你们在外接应。”林恩灿对灵昀点头,两人纵身跃入洞口。
洞下是间石室,不大,正中央放着一具石棺。灵昀的狐火照亮了石室,只见石棺旁散落着几件旧物——一顶官帽,一把折扇,还有一个精致的木盒。
林恩灿走上前,打开木盒,里面没有定魂珠,只有一卷锦缎,上面用血迹写着几行字:“定魂珠被我私藏,嫁祸慕容氏,皆因受胁迫。珠在潭底石缝,愿以残躯谢罪,盼后世昭雪慕容一族……”
“果然是他!”灵昀眼中闪过怒意,“为了自保,竟害了满门忠良!”
石棺忽然发出轻微的震动,棺盖“吱呀”一声打开了。棺内没有尸骨,只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三颗莹白的珠子,正是失踪的定魂珠,珠子旁还压着一封书信。
林恩灿取出书信,展开一看,竟是当年胁迫李嵩的人所写,字迹潦草,却透着狠厉:“若不照做,杀你满门。”落款处没有名字,只有一个蛛网印记——与影阁阁主长袍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是影阁的前人!”林恩灿心头一震,“原来影阁从三十年前就开始布局,先用胁迫之计嫁祸慕容氏,再让慕容家的幸存者(影阁阁主)以为皇室不公,从而利用他的仇恨壮大势力……”
“好深的算计!”灵昀指尖的狐火骤然暴涨,“他们不仅要颠覆皇室,还要让慕容一族的冤屈永远沉底!”
这时,洞外传来林恩烨的喊声:“哥!灵豹说有大批傀儡往这边来了,像是被人操控着!”
林恩灿将定魂珠与锦缎、书信收好:“走,出去看看。”
两人跃出洞口,只见墓园外的瘴气中,无数木偶傀儡正往这边涌来,每个傀儡的胸口都贴着一张符纸,散发着阴煞之气。林牧正忙着往傀儡身上甩破障符,清玄子则用灵力筑起屏障,灵雀在傀儡群中穿梭,用喙尖啄落符纸。
“是影阁的余孽!”林恩烨让灵豹喷出雷光,劈碎了几个冲在前头的傀儡,“他们定是察觉到我们找到了真相,想杀人灭口!”
林恩灿将定魂珠握在掌心,正阳灵力顺着珠子扩散开去,所过之处,傀儡身上的符纸纷纷燃烧:“定魂珠能镇邪煞,正好用来破这些傀儡!”
灵昀的狐火与定魂珠的灵光交织,形成一张巨网,将所有傀儡罩在其中。傀儡们在光网中挣扎,很快便化作木屑。林牧趁机甩出几张“焚天符”,将残余的阴煞之气烧得一干二净。
瘴气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落在墓园上。林恩灿望着手中的锦缎与书信,沉声道:“慕容一族的冤屈,该昭雪了。影阁的阴谋,也该让天下人知道了。”
灵雀忽然叼来一片羽毛,放在林恩灿手心,羽毛上沾着几滴潭水——显然是去潭底确认过,那里确实有李嵩留下的标记。
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头,灵豹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为沉冤得雪的忠良感到欣慰。林牧则收起符纸,望着青峰山的方向:“清玄子师兄,我们是不是该把这些证据带回宫,让父皇下旨昭雪?”
“自然。”清玄子点头,“还要将影阁的阴谋公之于众,让那些被蒙蔽的人看清真相。”
林恩灿抬头望向京城的方向,骨玉佩与定魂珠的灵光交相辉映,温暖而坚定。他知道,昭雪旧案只是开始,肃清影阁余孽、安抚人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手中握着真相与公道,身边有这些并肩作战的人,再难的路,也能一步步踏平。
灵昀走到他身边,狐火在指尖轻轻跳动,映着两人眼底的光。风穿过落霞坡,带着山林的清气,仿佛在宣告:沉冤终得雪,前路有光明。
回宫的马车里,林恩灿将定魂珠与锦缎、书信仔细收好,骨玉佩贴在掌心,仍能感受到那股沉冤得雪后的温润。灵昀坐在他对面,指尖转着一缕狐火,火光在他眼底跳跃:“慕容一族的后人,除了影阁阁主,或许还有旁支在世。”
“嗯,”林恩灿点头,“师父已让人去查慕容氏的族谱,若有后人,当恢复他们的爵位,归还家产。”
车外传来林牧的笑声,伴随着灵雀的啾鸣。林恩烨掀开车帘,灵豹的脑袋探了进来,鼻尖蹭了蹭林恩灿的衣袖:“灵豹说闻到御膳房的香气了,它惦记着那坛炙肉呢。”
林牧挤进来,灵雀落在他肩头,嘴里叼着片刚摘的柳叶:“清玄子师兄说,回宫后要教我画‘聚灵符’,说这符能让灵雀的羽毛更亮!”
灵昀轻笑:“怕是你自己想让符纸更亮吧。”
马车驶入东宫时,俊宁与清玄子已在殿前等候。见众人平安归来,俊宁接过林恩灿递来的证物,翻看着锦缎上的血字,叹了口气:“李嵩虽罪有应得,临终能留下真相,也算有几分悔悟。”
清玄子则盯着定魂珠:“这珠子能定神魂,正好给太医院那些受怨力所伤的人安神用。”
林恩灿看向殿外的天光:“明日早朝,我便将此事奏请父皇,昭告天下。”他顿了顿,看向林恩烨,“恩烨,你去拟一份告示,把影阁的阴谋、慕容氏的冤屈写清楚,贴在京城各大街巷。”
“放心吧哥。”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头,“灵豹会跟着我,保证没人敢撕告示。”
林牧举着灵雀道:“我让灵雀去给各家药铺送信,让他们帮忙散播消息!”
俊宁赞许点头:“民心安定,比什么都重要。恩灿,你既已查清旧案,当趁此机会整顿吏治,把那些与影阁有牵连的蛀虫连根拔起。”
“弟子明白。”林恩灿掌心的骨玉佩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
三日后,皇榜贴出,慕容氏冤案昭雪,影阁的阴谋公之于众。京城百姓无不唏嘘,有人提着祭品去慕容氏的旧宅祭拜,也有人自发去太医院探望那些被影阁胁迫的人。
东宫的庭院里,林恩灿正看着林牧画符。灵雀站在符纸上,翅膀展开,替他挡住吹来的风。林恩烨坐在廊下,灵豹趴在他脚边,啃着一块炙肉骨头。
灵昀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卷名册:“查到了,慕容氏有一支旁支在江南行医,已派人去接他们回京。”
林恩灿接过名册,上面记着几个人名,为首的是个叫慕容砚的少年,年方十五,医术精湛。“让他们安心来,东宫的门,永远为忠良之后敞开。”
灵昀走到他身边,狐火轻轻落在名册上,烘干了墨迹:“影阁的余孽已清得差不多了,那些被胁迫的听风卫,大多愿回乡务农,太医院的人在给他们调理身体。”
林牧忽然举着符纸跳起来:“成了!清玄子师兄你看!”符纸上的“聚灵符”灵光流转,灵雀的羽毛果然亮了几分,正兴奋地在他肩头转圈。
清玄子走过来,摸了摸胡须:“还算像样,再画十张,就能学‘传音符’了。”
林恩烨笑着打趣:“画十张?他怕是要让灵雀替他画。”
众人的笑声惊起了院中的飞鸟,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石板路上,碎成一片金斑。林恩灿望着眼前的景象,骨玉佩在腰间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知道,前路或许仍有风雨,但只要身边这些人在,灵昀的狐火、灵雀的鸣唱、灵豹的低吼,还有师父的教诲、兄弟的陪伴,便足以照亮每一段路。
灵昀忽然碰了碰他的手肘,指尖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看,玉兰花开了。”
庭院角落的玉兰树,不知何时已缀满了花苞,几朵早开的白花在风中轻轻摇曳,带着沁人的香。林恩灿微微一笑,抬头望向天光——沉冤已雪,光明正好,这人间,值得好好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