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2 / 2)

林恩灿轻抚着灵狐的背,小家伙虚弱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安慰。他抬头看向林牧和林恩烨,眼中已没了往日的温和,只剩坚定:“他想玩,我们便奉陪。但他伤我灵宠,此仇必报。”

林牧握紧了拳头,灵雀似是感受到主人的怒意,挣扎着振了振翅膀:“师兄,我们能做什么?我不能让灵雀有事!”

清玄子将一枚护身符系在灵雀脚上:“这符能暂挡邪气。接下来,我们需布下‘三才守护阵’,以你们三人的灵力为引,护住灵宠,同时引蛇出洞——他既然敢出手,定会留在附近观察动静。”

林恩烨已将灵豹抱起,灵豹的头靠在他肩头,发出低低的呜咽。他看向林恩灿,点了点头:“哥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夕阳西下,灵宠苑的结界被重新加固,一层淡金色的光晕笼罩着整个院子。林恩灿三人分站三角,将灵宠护在中央,俊宁与清玄子则隐在暗处,静待白衣太子自投罗网。

夜色渐深,一道黑影果然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苑墙外,正是白衣前朝太子。他望着院内的光晕,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林恩灿,灵宠若死,我看你还怎么稳坐太子之位……”

他正欲再次施法,忽然察觉到身后传来凌厉的气息。转身时,只见林恩灿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手中长剑泛着冷光,眼底的寒意比月色更甚:“你果然来了。”

白衣太子脸色骤变,转身想逃,却被林恩烨与林牧拦住去路。灵豹虽虚弱,却对着他发出凶狠的低吼;灵雀从林牧肩头飞起,翅尖带着清玄子加持的金光,直扑他面门。

“束手就擒吧。”林恩灿的声音冷如冰霜,“你伤我灵宠,扰我皇城,这一次,没人再护着你。”

白衣太子看着三面合围的局势,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却仍不死心地嘶吼:“我是前朝太子!这天下本就该是我的!你们都该给我陪葬!”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丹丸,正要吞下——那是能瞬间提升功力却反噬自身的“催命丹”。俊宁与清玄子及时从暗处闪出,两道灵力同时击中白衣太子的手腕,丹丸脱手飞出,在空中化为一缕黑烟。

“你的阴谋,到此为止了。”俊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白衣太子瘫倒在地,望着围上来的众人,眼中终于露出了恐惧。他机关算尽,终究还是败在了这兄弟同心的阵仗里,连带着他那点不甘的执念,也在林恩灿三人坚定的目光中,一点点化为泡影。

灵狐轻轻蹭了蹭林恩灿的脚踝,似是在说“没事了”。林恩灿弯腰将它抱起,看向身边的弟弟与灵宠,心中一片温热——只要他们在一起,再大的阴谋诡计,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俊宁的指尖还凝着未散的灵力,落在林恩灿肩头时带着微凉的触感:“徒儿,这前朝太子是你命盘里的劫,需得你自己亲手了结。”他目光扫过灵宠苑里渐渐恢复生气的灵狐,“旁人插手,劫数便不算过,日后还会以别的模样缠上来。”

林恩灿抱着灵狐的手紧了紧,小家伙在他怀里蹭了蹭,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呼噜声。“师父是说,需得我独自面对?”

“是独自‘了结’,不是独自硬扛。”俊宁抬手理了理他的衣襟,“你胸中的正气、灵宠的忠护、百姓的托底,都是你的底气。但刀要亲自握,话要亲自说,这坎才算真正迈过去。”

灵狐忽然从他怀里挣出来,窜到白衣太子被押的方向,对着那团蜷缩的影子龇了龇牙,又跑回林恩灿脚边,用尾巴圈住他的脚踝。

林恩灿深吸一口气,将灵狐抱回怀里,转身走向那团瑟缩的影子。阳光透过灵宠苑的木窗,在他脚下投出长长的光带,像条铺向劫数尽头的路。他没拔剑,只站在白衣太子面前,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前朝的恩怨,到你我这里,该清算了。”

白衣太子猛地抬头,眼中还燃着最后的戾气:“你敢动我?”

林恩灿低头抚了抚灵狐的背,小家伙正用鼻尖蹭他的手腕,带着温温的气息。“我不动你,”他缓缓道,“但你布的局、伤的灵、扰的民,总得一一认了。”他身后,灵雀振翅的声音、灵豹低低的喘息、灵狐的呼噜声混在一起,竟比任何武器都更有力量。

俊宁站在廊下看着,见林恩灿的身影被阳光越拉越长,终于轻轻颔首——这劫,他接得住。

暮色四合时,天际最后一缕金辉被墨色吞没,一场无声的硝烟在皇城之巅弥漫。前朝太子裹挟着凛冽寒气,黑袍翻飞如夜枭振翅,指尖凝结的灰黑色灵力似有实质,将周遭空气冻结成细碎冰晶。

“林恩灿,你以为护住这天下,就能抹去你父亲夺位的污点?”他冷笑一声,灵力猛地炸开,冰晶化作万千冰针,带着刺耳的呼啸射向林恩灿。

林恩灿立在殿前白玉阶上,素色衣襟被风掀起,眼底平静无波。待冰针近身的刹那,他抬手结印,周身陡然腾起金色光浪——那光温暖如朝阳,所过之处,冰针瞬间消融,化作雾气袅袅升起。“污点?”他声音清冽,“百姓安康,山河稳固,便是最好的证明。”

话音未落,前朝太子已欺身而上,黑袍中甩出数道锁链,链身缠绕着暗紫色魔气,所触之处,白玉阶竟被腐蚀出点点黑斑。林恩灿足尖一点,身形如鹤般跃起,避开锁链的同时,指尖凝出星火。那星火落地即燃,化作一片火海,将魔气灼烧得滋滋作响,空气中弥漫开焦糊的气息。

“冥顽不灵!”前朝太子怒喝,锁链猛地回收,在半空交织成网,朝着林恩灿当头罩下。网眼闪烁着诡异符文,似要将他的灵力禁锢。

林恩灿眸色一沉,双手虚握,周身金光暴涨,竟在身前凝聚出一柄丈余长的光剑。剑身在月光下流淌着液态般的光泽,他挥剑斩下,“铛”的一声巨响,光剑与锁链碰撞处迸射出漫天火星,锁链应声而断,断口处蒸腾着白烟。

前朝太子被震得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血痕,眼中却燃起疯狂:“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力量!”他猛地撕开黑袍,露出胸口的诡异图腾,那图腾瞬间亮起,一股阴寒到极致的灵力从他体内涌出,地面以他为中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黑色雾气中隐约浮现出无数哀嚎的虚影。

林恩灿眉头紧锁,光剑遥指对方:“以怨灵为食,你早已堕入魔道。”他踏前一步,光剑划破夜空,留下一道璀璨的光轨,所过之处,黑色雾气如冰雪遇阳般消融,虚影们发出解脱的轻叹。

两人从暮色战至晨光微露,灵力碰撞的轰鸣声响彻皇城。林恩灿的金光如白昼烈日,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净化之力;前朝太子的黑气似深渊墨潭,每一次反击都裹挟着蚀骨寒意。白玉阶被震碎了数块,殿前的铜鹤香炉被灵力掀飞,在半空炸裂成无数碎片。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前朝太子的黑气已稀薄不少,他气喘吁吁,图腾的光芒忽明忽暗。林恩灿虽也汗湿衣襟,眼神却愈发锐利,他将光剑高举过顶,剑身汇聚起万千晨曦,仿佛将整个黎明的光芒都凝聚于此。

“结束了!”他低喝一声,光剑劈下,一道贯穿天地的金色光柱撕裂晨雾,瞬间将前朝太子的黑气吞噬。前朝太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在金光中寸寸消散,只余下一声不甘的呜咽,最终化作点点黑灰,被晨风吹散。

晨光落在林恩灿身上,他拄着光剑,微微喘息,素色衣襟上沾着几点暗色痕迹,却丝毫不减那份挺拔。皇城的轮廓在晨光中渐渐清晰,殿角的铜铃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破晓之战画上句号。

激战至深夜,月凉如水,倾泻在破碎的白玉阶上,映出两道交错的身影。

前朝太子黑袍上的暗纹已黯淡大半,他喘着粗气,每一次挥出的黑气都比之前稀薄几分,落在地上,连石板的腐蚀痕迹都浅了许多。“不可能……”他盯着林恩灿,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为何你的灵力非但没减,反而越来越盛?”

林恩灿立于阶前,素色衣袖猎猎作响,周身的金光比暮色初临时更加璀璨,宛如将夜空中的星辰都拢入了怀中。他抬手拭去唇角的薄汗,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心有所向,力便不竭。”

话音落,他指尖凝出的光刃竟比之前长了半尺,划破夜空时带起细碎的金芒,像极了流星坠地。前朝太子勉强举臂格挡,黑气与金光碰撞的瞬间,他闷哼一声,被震得连连后退,黑袍下的肩膀明显塌陷了一块——那是灵力不支的征兆。

其实从午夜开始,前朝太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灵力本与林恩灿旗鼓相当,可每过一个时辰,体内的阴冷之力就会莫名流失几分,像是被无形的东西悄悄吸走。起初他以为是激战消耗,可当他看到林恩灿挥出的金光越来越炽热,甚至能逼得他下意识闪躲时,才惊觉这不是消耗,是消减。

“你到底做了什么?”前朝太子嘶吼着,催动胸口的图腾,试图榨出最后几分力量。黑气猛地暴涨,却在触及林恩灿周身金光的刹那,如冰雪遇春阳般消融,连一丝烟都没留下。

林恩灿没有回答,只是稳步上前。他能清晰感觉到,随着时间推移,体内的灵力正变得愈发充盈。或许是守护的信念在支撑,或许是这方天地的生灵在无声回应——皇城百姓安睡的呼吸、风中摇曳的草木低语、甚至殿角铜铃的轻响,都像是在为他注入新的力量,温暖而坚定。

“噗——”前朝太子再受一击,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黑色的冰晶,又被林恩灿的金光灼烧成灰烬。他踉跄着跪倒在阶下,抬头望着沐浴在金光中的林恩灿,终于明白:他们的力量看似同源,本质却天差地别。他的灵力源于怨怼与执念,时间越久便越易消散;而林恩灿的力量,扎根于守护与责任,如同春藤缠树,越久越坚韧,越久越繁茂。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那一刻,前朝太子的黑气彻底溃散,他瘫在地上,再无半分力气。林恩灿的金光却已如朝阳初升,将整个皇城染成温暖的金色,灵力在他体内奔腾,仿佛随时能化作一场甘霖,滋养万物。

“原来……从一开始,就不是一样的。”前朝太子喃喃着,眼中最后一点光芒熄灭。

林恩灿垂眸看着他,掌心的金光缓缓收敛。晨光中,他的身影挺拔如松,灵力流转间,甚至带着草木抽芽般的生机,与黎明一同苏醒。

林恩灿的声音裹挟着灵力,在破晓的天光中炸开:“孽障,祸乱朝纲,残害生灵,今日便由我亲手了结你!”

话音未落,他周身金光骤然暴涨,如同一轮小型太阳悬于半空。素色衣袍在气流中猎猎作响,背后竟缓缓舒展开一对由纯粹灵力凝聚的光翼,每一片羽翼都流转着细碎的金芒,扇动间带起浩荡的风,将周遭的尘埃尽数卷散。

“想杀我?你还不够格!”前朝太子嘶吼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催动体内残存的黑气,那些黑气疯狂蠕动,竟在他身后凝成一头巨大的骨翼黑狮,狮口张开,露出森白的獠牙,带着能冻结血液的寒意猛扑而上。

林恩灿立于光翼之上,眼神冷冽如冰。他抬手握住虚空,那柄由金光铸就的长剑再次显现,剑身比之前更加凝练,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阴邪。“不知悔改!”

光翼扇动,他如一道金色流星俯冲而下,长剑划破长空,拉出一道贯穿天地的光痕。光与暗的碰撞在半空炸开,金色的灵力如潮水般漫过黑狮的躯体,所过之处,黑气滋滋作响地消融,骨翼寸寸断裂。

“啊——!”前朝太子被光浪掀飞,重重撞在残破的宫墙上,喉头涌上腥甜,却死死盯着空中的林恩灿,眼中满是怨毒。他挣扎着想爬起,却发现体内的黑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散,连带着他的躯体都开始变得透明。

林恩灿悬停在他面前,光翼轻轻扇动,投下一片金色的阴影。“你的存在,本就是世间的隐患。”他举起长剑,剑尖凝聚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今日斩除你,既是为了天下,也是为了告慰那些被你残害的生灵。”

“不——!我不甘心!”前朝太子发出最后的咆哮,身体却在金光中彻底崩解,化作无数黑色的光点,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林恩灿收剑而立,光翼缓缓消散,金色灵力如潮水般回流体内。他低头看向下方,皇城已在晨光中苏醒,远处传来百姓苏醒的喧嚣,带着烟火气的声音穿过薄雾,清晰地传入耳中。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身形落下,踩在恢复平静的宫墙上。指尖残留的金光渐渐隐去,眼底却多了一份历经杀伐后的沉静。

“结束了。”他轻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光翼消散的刹那,林恩灿只觉体内灵力如潮水般退去,四肢百骸瞬间被掏空。他强撑着想要站稳,膝盖却猛地一软,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地砖上。眼前阵阵发黑,耳边的喧嚣仿佛被隔了一层水膜,变得模糊不清。

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身体的下坠感上——他终究没能撑住,向前扑倒在地,额头磕在坚硬的石面,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周身的金光彻底敛去,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证明他仍存生机。

“殿下!”随侍的侍卫惊呼着冲上前,却见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唇角还沾着一丝血迹。方才凝聚光翼、催动绝杀的消耗太过迅猛,远超他此刻的承受极限,灵力反噬的剧痛让他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沉沉的昏阙之中。

宫门外的晨光恰好照进来,落在他散落的发丝上,明明是温暖的光线,却衬得那副倒下的身躯格外脆弱。

侍卫小心翼翼地扶起林恩灿,他的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头无力地靠在侍卫肩头,呼吸微弱。两人缓步穿过长廊,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照在林恩灿苍白的脸上,更显虚弱。

回到屋内,侍卫将他轻轻放在铺着锦缎的床榻上,刚想直起身,却被林恩灿无意识抓住了衣袖。他眉头微蹙,像是在梦中仍在挣扎,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浸湿了鬓发。

“殿下,您睡会儿就好了。”侍卫低声说着,小心翼翼地抽回衣袖,为他盖上丝被。窗外的鸟鸣清脆,屋内却静得只能听到林恩灿浅浅的呼吸声,那份虚弱与之前挥剑战斗的凌厉判若两人。

晨光刚漫过窗棂,林恩灿还陷在浅眠中,床头的灵狐忽然竖起耳朵,鼻尖朝门外轻嗅——它天生对生人气息敏感,尤其是带着灵力波动的气息。

“恩灿?”

门外传来温和的声音,带着熟悉的灵力韵律,林恩灿猛地睁开眼,挣扎着坐起身。灵狐已跳下床,尾巴蓬松如扫帚,却没发出敌意的低呜,显然认得来人。

门被轻轻推开,俊宁一身素色道袍,袖口绣着暗纹云鹤,手中还提着个药箱。他看到床上脸色苍白的弟子,眉头微蹙,快步上前按住林恩灿的手腕:“灵力耗损过度,经脉还有震荡的余波——跟人硬拼了?”

林恩灿笑了笑,声音还有些虚:“师父,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小伤?”俊宁翻开他的眼皮,又检查了灵力运转的轨迹,语气沉了些,“你体内灵力絮乱,再拖几日怕是要留下隐患。”他打开药箱,取出一枚莹润的玉佩,“这是静心玉,贴身戴着,能缓缓梳理紊乱的灵力。”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灵雀清脆的鸣叫——林牧提着个食盒闯进来,灵雀停在他肩头,看到林恩灿时扑腾着翅膀飞过去,落在床沿,用喙轻轻啄他的手指。

“哥!我听清玄子师兄说你昨晚动了强招?”林牧把食盒往桌上一放,打开时冒着热气,“我让御膳房炖了雪莲乌鸡汤,快趁热喝。”他说着,眼睛瞟到俊宁,立刻收敛了跳脱的性子,规规矩矩行礼,“俊宁大师傅好。”

俊宁点头应了声,目光转向门外——那里站着个身形挺拔的少年,墨色劲装勾勒出利落的线条,肩头趴着只通体漆黑的灵豹,正是林恩烨。他没进门,只倚在门框上,声音低沉:“听说你赢了?”

林恩灿挑眉:“你觉得呢?”

林恩烨嘴角勾起一点弧度,扔过来一个布包,被林恩灿稳稳接住——里面是晒干的灵草,正是修复经脉的上好药材。“清玄子师兄托我带来的,他说你总不爱按方子用药。”

俊宁看着这一幕,眼底露出暖意。他取出银针,开始为林恩灿疏导灵力:“你们兄弟几个,倒比小时候默契多了。”

林牧已经把汤盛好,递到床边;林恩烨靠在门边,看似随意,目光却扫过窗外的动静,悄然护住了房间的死角;灵狐蜷在床头,灵雀落在林牧肩头,灵豹则趴在门外,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药香、汤香混着淡淡的灵力气息在房间里弥漫。林恩灿喝着汤,看着眼前的人,忽然觉得,昨晚那场恶战的疲惫,似乎被这暖意悄悄抚平了。

“对了,”林恩烨忽然开口,“清玄子师兄说,下月初的灵植大会,想让我们三个组队去。”

林牧眼睛一亮:“听说大会有千年雪莲!正好给哥补身体!”

林恩灿看向俊宁,师父点头道:“灵植大会灵气充沛,也适合你们兄弟磨合配合,去吧。”

阳光透过窗,在地上投下移动的光斑,像极了他们此刻跃动的心情。一场新的历练,已在前方等候。

林恩灿撑着手臂坐起身,额角的冷汗浸湿了鬓发,他望着床边的林牧,声音还有些虚浮:“是你们送我回来的?”

林牧正将一碗温好的灵参汤递过来,闻言点头,指尖碰了碰碗沿确认温度:“是侍卫送你回来的。你晕倒的时候刚好被巡逻的侍卫撞见,他们不敢耽搁,直接用了最快的传送符阵。”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林恩灿苍白的脸,语气沉了些:“你也是,明知那邪修的灵力带着腐蚀性,偏要硬接那一招。若不是侍卫来得及时,你打算硬撑到什么时候?”

林恩灿接过汤碗,暖意顺着指尖漫上来,他低头吹了吹浮沫,低声道:“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不能让他跑了。”

“跑了自有后续的布防,犯不着拿自己的身子硬抗。”林牧在他身边坐下,指尖凝聚起一缕柔和的灵力,轻轻按在他的手腕上,“你体内的灵力还在乱窜,我帮你顺顺。”

灵力入体时带着熟悉的温润感,林恩灿舒服地眯了眯眼,忽然想起什么,抬眸问:“那邪修……”

“已经被拿下了。”林牧的声音稳了稳,“你放心,后续的审讯有专人负责,轮不到你再亲自动手。”他收回手,看着林恩灿喝完汤,才起身收拾碗筷,“大夫说你至少要静养三日,这三天,谁来求见都不准应,听见没?”

林恩灿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悄悄勾起一点笑。明明是责备的话,却比任何安慰都让人安心。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床榻边的药罐上,咕嘟咕嘟的声响里,满是藏不住的关切。

林恩灿将空碗递还给林牧,指尖还残留着汤碗的余温,他望着帐顶的云纹刺绣,声音沉了沉:“没想到前朝太子死后,他的手下竟是邪修。”

帐外传来灵豹低沉的呜咽,林恩烨正靠在廊下喂灵豹吃兽肉干,闻言掀帘进来,灵豹紧随其后,尾巴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何止是邪修,”他将一块沾了血的符纸扔在桌上,符纸边缘还在滋滋冒着黑烟,“这是从那被擒的手下身上搜出来的,用活人精血画的‘蚀骨符’,沾了就会被吸走灵力。”

灵狐从林恩灿枕边探出头,鼻尖嗅了嗅那符纸,喉咙里发出警惕的低吼,金色的瞳孔缩成细线。林恩灿伸手抚了抚灵狐的背,指尖触及它微凉的皮毛,眉头皱得更紧:“难怪那日交手时,他的灵力带着股腥甜气,原来是靠这阴邪法子修炼。”

“师父说这符术早已失传,”林牧拿起符纸翻看,指尖裹着灵力才敢触碰,“清玄子师兄查验过,这邪修的修为路数,和三年前屠戮了青风寨的那伙人如出一辙。”

“青风寨?”林恩灿猛地坐直,牵扯到体内紊乱的灵力,闷咳了两声,“就是那桩至今没破的灭门案?”

林恩烨点头,灵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臂,似在安抚:“当时只查到是邪修所为,却没抓到主谋。如今看来,前朝太子的势力盘根错节,怕是早就和这些邪修勾连在了一起。”

帐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俊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中拿着一枚晶莹的玉牌:“这是从邪修丹田处逼出的灵核,里面藏着一缕残魂。”他将玉牌放在桌上,灵力催动下,玉牌里浮出一段模糊的虚影——前朝太子临死前正与一个黑袍人低语,黑袍人掌心托着的,正是和桌上一模一样的蚀骨符。

灵雀从林牧肩头飞起,绕着玉牌盘旋两周,发出尖锐的鸣叫,翅尖滴落的金色灵露落在玉牌上,虚影瞬间清晰了几分。“是玄阴教的人,”俊宁的声音带着寒意,“他们一直想借前朝余孽搅乱朝局,好趁机夺取龙脉灵气。”

林恩灿按住躁动的灵狐,眼底闪过厉色:“既然撞破了,就没理由再让他们作祟。”他掀开被子想下床,却被林牧按住肩膀。

“你伤还没好,急什么?”林牧将他按回床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师父和清玄子师兄已经布下天罗地网,这几日就会收网。你现在要做的,是把灵力稳住。”

林恩烨也点头附和,灵豹往床边凑了凑,用温热的身体贴着林恩灿的腿:“二哥说得对,剩下的事交给我们。你忘了?咱们兄弟从来不是一人独战。”

林恩灿看着床边的两人,灵狐在他掌心蹭了蹭,灵雀落在林牧肩头轻啼,灵豹安静地伏在脚边,心中那点焦躁渐渐被暖意抚平。他重新躺下,指尖在灵狐背上轻轻画着圈:“那便劳烦二位弟弟了——记得留几个活口,我还有账要问。”

林恩灿缓步走向被灵力束缚的几个邪修,周身灵力微凝,目光如冰刃般扫过他们惊恐的脸。灵狐无声地蹲在他脚边,金色瞳孔警惕地锁定着活口,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威慑声。

“前朝太子与玄阴教交易了什么?”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指尖悬在其中一人眉心前,灵力若隐若现,“说清楚,可留全尸。”

被问话的邪修浑身发抖,眼神躲闪:“我……我只是小喽啰,只知道教主让我们配合太子夺权,事成后……事成后给我们提供活人精血池……”

“精血池在哪?”林恩灿追问,指尖灵力微微加重,那邪修顿时痛呼出声。

“在……在皇城以西的废弃祭坛!”邪修急忙喊道,“太子说那里有上古阵法,能借龙脉之力放大玄阴教的邪术……”

旁边另一个邪修忽然狞笑起来:“别白费力气了!阵法已启动,三日之后,整个皇城都会被怨气笼罩,你们一个个都得死!”

林恩烨眼神一凛,灵豹猛地扑上前,利爪抵在那邪修脖颈处,吓得对方瞬间噤声。“嘴硬。”林恩烨冷哼,“看来得让你尝尝灵豹的厉害。”

林牧适时上前,取出一枚银色符箓贴在那狂言的邪修额间,符箓金光一闪,邪修立刻痛苦地蜷缩起来,断断续续地喊着:“我说……我说……祭坛入口有玄阴教的护法看守,他们修炼了‘蚀心术’,能操控怨气……”

林恩灿抬手止住他的话,对林牧和林恩烨道:“通知师父和清玄子师兄,即刻备兵,去废弃祭坛。”他低头看了眼脚边的灵狐,“看来这账,得提前算了。”

灵狐蹭了蹭他的裤腿,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似在应和。远处,晨光穿透云层,照在林恩灿沉静的脸上,映出几分决绝的锋芒。

林恩灿指尖捻着刚从玄阴教俘虏身上搜出的令牌,令牌上刻着扭曲的蛇纹,与当年父亲平叛时缴获的邪祟印记如出一辙。他将令牌拍在案上,冷笑一声:“好一个玄阴教,藏得够深。”

身旁的林恩烨递过一张舆图,指尖点在玄阴教盘踞的黑风谷:“探子回报,他们借着贩卖药材的幌子,在谷中私炼邪丹,用的竟是……”

“竟是孩童精血。”林恩灿接过话,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前几日失踪的那几个孩子,怕是已经遭了毒手。”他猛地起身,腰间佩剑“噌”地出鞘,剑光映着眼底的怒色,“之前还想着招安,如今看来,留着这群毒瘤,只会让更多百姓遭殃。”

“哥,”林恩烨按住他的手臂,低声道,“玄阴教背后似有前朝余孽撑腰,硬闯怕是会打草惊蛇。”

林恩灿剑峰一转,指着舆图上的暗河:“打草惊蛇才好。我倒要看看,这黑风谷里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传我令,让暗卫盯紧暗河入口,我要亲自去会会这群披着人皮的恶鬼。”

他望向窗外,天边乌云正压向黑风谷的方向,像极了玄阴教上空盘旋的邪气。“当年父皇没清干净的污秽,该由我们来扫了。”话音落时,佩剑已归鞘,剑穗上的玉珠撞出清脆一响,像是在应和这场即将到来的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