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1 / 2)

话音未落,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凌厉的剑风,伴随着金属摩擦的锐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白衣身影翻墙而入,腰间长剑未出鞘,却已带着迫人的寒气。

“白衣前朝太子?”林恩灿心头一紧,下意识将怀里的灵狐往身后藏了藏。

来人身形挺拔,白衣上绣着暗金色的云纹,虽已褪去皇子朝服,眉宇间仍带着旧日的矜贵。他目光扫过庭院,最终落在林恩灿身上,眼神复杂——有敌意,有不甘,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

“林恩灿,”他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本王听说,你占了本该属于我的位置?”

林恩灿上前一步,将弟弟护在身后,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皇位更迭,自有天命。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康,殿下又何必执着于过去?”

“天命?”白衣太子冷笑一声,手按在剑柄上,“本王的天命,就是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说着,他猛地拔剑,剑光如练,直刺林恩灿面门。林恩灿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的同时,从腰间抽出防身短匕,格挡开来。

“叮”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白衣太子的剑法凌厉狠绝,招招带着复仇的怒火;林恩灿则更擅防守反击,短匕在他手中灵活如蛇,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挡住致命攻击。

一旁的林恩烨急得跺脚,却被林恩灿喝止:“别过来!”他知道,这是属于他和白衣太子之间的恩怨,不能牵连弟弟。

白衣太子越打越急,剑气扫过庭院,将假山石劈得粉碎。林恩灿渐渐落入下风,毕竟对方曾是皇家精心培养的储君,剑法根基远比他扎实。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青影从院外疾射而来,手中长鞭如灵蛇出洞,缠住了白衣太子的剑刃。

“殿下,何必动怒?”清越的声音响起,正是闻讯赶来的清玄道长。他手腕轻抖,长鞭带着巧劲一拉,白衣太子的剑顿时脱手而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白衣太子愣在原地,看着地上的剑,又看了看清玄道长,最终惨然一笑:“连你也要帮他?”

清玄道长叹了口气:“殿下,执念太深,只会伤人伤己。如今新帝仁政,百姓归心,你又何苦……”

白衣太子没有再听,转身望着天边的残阳,背影萧索如落叶。过了许久,他才缓缓道:“本王……知道了。”

说罢,他捡起地上的剑,踉跄着转身,一步步走出庭院,再也没有回头。

林恩灿松了口气,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林恩烨连忙上前扶住他:“哥,你没事吧?”

“没事。”林恩灿摇摇头,看向清玄道长,“多谢道长出手。”

清玄道长,目光深邃:“殿下,前路多艰,还需多加小心。”

林恩灿望着白衣太子消失的方向,轻轻点头。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属于他的考验,还有很多。

白衣太子离开后,并未真正放弃。他隐匿在京城暗处,开始不动声色地谋划。

先是联络旧部。那些曾随他父亲出生入死的老将,虽已解甲归田,却仍对前朝心存感念。白衣太子深夜密会他们,席间举杯痛饮,诉说自己的不甘:“并非贪恋皇位,只是见不得祖宗基业落入旁人之手。如今新帝虽贤,但终究是外人,他日若有变故,我等先祖心血岂非要付诸东流?”老将们被说动,纷纷表示愿助他一臂之力。

接着,他又暗中散布流言。市井间渐渐传出“新帝并非正统,恐难服众”“前朝太子尚在,理应复位”的说法,一时间人心浮动。林恩灿听闻后,并未急于辟谣,只是让史官将近年来的民生数据、赈灾成果公之于众——粮仓充盈、疫病减少、百姓赋税降低的文书贴满街头,流言不攻自破。

白衣太子见流言无效,又将目标对准了林恩灿的弟弟林恩烨。他得知林恩烨喜好游猎,便买通了一名猎户,假意透露有罕见白狐出没于城郊山谷。林恩烨果然中计,独自前往,却被早已埋伏好的人困住。

消息传到宫中,林恩灿心急如焚。清玄道长劝他:“殿下不可轻举妄动,此乃调虎离山之计。”

林恩灿却摇头:“弟弟安危要紧。”他一面让人稳住朝局,一面带着少数亲信赶往山谷。

山谷中,白衣太子正负手立于一块巨石上,见林恩灿到来,冷笑道:“你果然来了。放弃皇位,我便放了你弟弟。”

林恩灿环顾四周,只见林恩烨被绑在树下,身边围着数名持刀的壮汉。他深吸一口气:“皇位乃国之根本,岂能私相授受?但我可与你约定,若你能证明自己比我更适合治理天下,我愿将皇位禅让于你。”

白衣太子一愣,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说。

“如何证明?”

“三年为期。”林恩灿道,“你我各领一县,比拼治理成果。看谁能让百姓更富足,地方更安定。若你胜出,我当众退位;若我胜出,你便从此放下执念,可好?”

白衣太子沉默良久,看着林恩灿坦荡的眼神,又看了看焦急的林恩烨,最终点头:“好,我信你一次。”

林恩烨被放出后,拉着林恩灿的衣袖道:“哥,你怎能信他?”

林恩灿笑了笑:“他若有治理之才,为民谋福,皇位给他又何妨?他若只是为了私怨,三年后自会认输。”

一旁的灵狐蹭了蹭他的手心,似是赞同他的决定。而暗处,清玄道长望着这一幕,捋须轻叹:“殿下这份胸襟,实属难得。”

白衣太子的谋划,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转向了另一个方向。三年之约,就此定下。

林恩灿指尖凝着灵力,与对面的前朝太子隔空对峙。对方挥剑的弧度、灵力运转的节奏,竟和自己如出一辙——同样的剑术路数,同样能将法术与招式融成一体,连起手时手腕翻转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难怪……”林恩灿忽然悟了,师父俊宁总逼着他和弟弟们比试,招式拆到最后,总要他闭眼回想对手的灵力轨迹,“原来不是要争个输赢,是让我看清,旗鼓相当的对手藏着怎样的破绽。”

前朝太子的剑已刺到眼前,带着凛冽的破空声。林恩灿侧身避开,同时指尖弹出三道风刃。对方不闪不避,竟也以同样的手法回敬三道风刃,两道风刃在空中相撞湮灭,余下一道擦着林恩灿的肩头飞过,带起一串血珠。

“你的路数,我熟得很。”前朝太子冷笑,剑招陡然加快,正是林恩灿最擅长的“流云十三式”。

林恩灿心头一凛,旋即笑了。他忽然收剑,改用掌法。这掌法是上次和三弟比试时悟出来的,尚未在人前显露。果然,前朝太子的剑顿了半分——他预判错了招式。

“师父让我们比试,练的从不是招式,是应变。”林恩灿掌风带起灵力漩涡,将对方的剑势绞得散乱,“你学得了我的路数,却学不来我和弟弟们拆招时,那些临时起意的变招。”

前朝太子被掌风震退,眼中闪过诧异。林恩灿看着他,忽然想起师父常说的话:“实力相当,拼的从不是谁的招更狠,是谁的根扎得更深。”他和弟弟们一次次比试,输过、赢过,那些在切磋里磨出来的默契、在争执中悟的变招,才是旁人偷不走的底气。

“你模仿得了我的术法剑术,却拿不走我和亲人并肩时,刻进骨子里的灵犀。”林恩灿抬手结印,灵力如水流淌,比往日更显圆融,“这才是师父让我们比试的真意。”

林恩灿掌风未歇,灵狐从他袖中窜出,尾尖扫过他手腕时,淡金色的灵力顺着皮毛渡入他掌心。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灵狐能引动周遭游离的灵气,此刻风元素在掌下汇聚,竟凝成半透明的狐形虚影,张开嘴便喷出一道裹挟着冰晶的风柱。

前朝太子显然没料到他会与灵宠配合得如此密不透风,仓促间举剑格挡,剑身上顿时覆上一层薄冰,连灵力运转都滞涩了半分。

“铛!”林恩灿趁机欺近,掌缘如刀,劈在对方剑脊上。这招是前日与二弟林恩烨拆招时学的——林恩烨的灵豹总爱从侧面突袭,逼得他不得不近身搏杀,倒练出一身利落的短打功夫。

前朝太子被震得虎口发麻,剑势一松,林恩灿已绕到他身后,指尖按向他后心大穴。可就在此时,对方忽然翻身旋剑,剑刃拖出一串火星,竟是林牧的灵雀最爱用的“星火绕”——那是灵雀振翅时,翅尖火星顺着灵力轨迹划出的弧线,林牧常笑着说“这招好看却不实用”,此刻被对方用来偷袭,倒显出几分刁钻。

“偷学我二弟的花架子?”林恩灿轻笑一声,足尖点地,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飘退,同时扬手甩出三枚玉符。玉符在空中炸开,化作三道水幕,将火星尽数浇灭。这手控符术,是上次被林牧的灵雀追着啄时,急中生智悟出来的防御招。

前朝太子一剑刺空,正欲追击,却见林恩灿身后光影闪动——林牧骑着灵雀从云层降下,灵雀翅尖撒落的金粉在空中凝成箭雨;林恩烨则与灵豹并立,灵豹周身腾起赤色烈焰,与林恩烨手中长剑的火纹交相辉映,显然是要施展他们兄弟俩练了半月的“烈火燎原”。

“想以多欺少?”前朝太子眼中闪过厉色,灵力暴涨,周身竟浮现出与林恩灿相似的淡金光晕,“我这‘拟态术’,能学你们所有人的灵力波动!”

林恩灿却摇了头,灵狐跃回他肩头,与他对视一眼,眼底都映着笑意。“你学得了光晕,学得了招式,可你学不来……”他话音未落,林牧已扬声喊道:“哥,左三!”

这是他们自幼的暗号,左三指的是左前方第三块青石。林恩灿无需回头,足尖在灵狐背上一点,借力旋身的同时,林恩烨的火剑已擦着他腰侧飞过,精准劈向那块青石——前朝太子果然预判他会向左闪避,正往那边挪步,被飞溅的碎石逼得狼狈后退。

“你看,”林恩灿落在灵豹背上,林恩烨伸手将他扶稳,三人三宠呈犄角之势围住对手,“我们喊得出左三,你却不知道那是块中空的石,碎时能溅起石屑。”

俊宁的声音忽然从云端传来,清越如钟:“拟态能仿其形,却仿不了其神。这神,便是你们兄弟拆招时,那些不必言说的默契。”

前朝太子的剑在颤抖,他看着林恩灿掌心流转的、融合了灵狐灵气的淡金光芒,看着林牧与灵雀配合时,金粉与灵力形成的独特共振,看着林恩烨的火剑与灵豹的烈焰几乎凝成一体的赤色洪流,忽然明白了差距所在。

林恩灿抬手召回灵狐,指尖抚过它耳后软毛:“师父说过,仙术剑术再精妙,若少了并肩之人的羁绊,便只是冰冷的招式。”他长剑出鞘,灵力顺着剑刃流淌,与林牧的灵雀金箭、林恩烨的烈焰长剑在空中交织成网,“今日便让你看看,我们兄弟的‘合招’。”

话音落时,金、赤、白三色灵力骤然爆发,灵狐的风、灵雀的火、灵豹的雷在网中碰撞融合,化作一头巨大的灵兽虚影,咆哮着扑向前朝太子。那虚影的每一处纹路,都藏着他们兄弟无数次比试的痕迹——有林恩灿被林牧的灵雀啄中时悟的防御,有林恩烨为护他被灵豹误踩时改的步法,更有三人背靠背抵御外敌时,不约而同的转身与守护。

前朝太子的拟态光晕在这股力量面前寸寸碎裂,他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从来不是靠模仿就能得来的。

前朝太子望着那道融合了三人灵力的灵兽虚影,握剑的手微微发颤,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不过是些旁门左道的默契,算什么真本事?若单打独斗,你未必能赢我。”

林恩灿收剑回鞘,灵狐在他肩头蹭了蹭,碧眼映着对方的狼狈:“单打独斗?你学我的剑招、仿我的灵力,不就是想证明单打独斗能赢我吗?可你忘了,我师父教我的第一堂课,就是‘仙途非独行’。”

林牧骑着灵雀落在旁边,灵雀用翅尖拍了拍他的胳膊,他笑着附和:“就是!上次我灵雀烧了你衣角,你不也学它的星火术吗?可你知道它每次喷火前,都会先啄我一下提醒吗?这你学得来?”

前朝太子脸色一白,看向林恩烨:“你也觉得这般投机取巧,配做储君?”

林恩烨抚摸着灵豹的头,灵豹低吼一声像是在回应:“储君之责,是护佑百姓,而非单打独斗。我哥能让我们兄弟同心,能让灵宠甘愿相随,这便是他的本事。你学得了术法,却学不会如何让人信服,又凭什么谈复辟?”

清玄子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提着药箱,闻言朗声笑道:“殿下此言有理。老臣曾见林牧殿下为练控雀术,被灵雀啄得满手是伤也不恼;见恩烨殿下为配合灵豹的速度,一遍遍调整剑招;更见恩灿殿下,深夜为弟弟们修补被灵力震碎的剑鞘。这些琐碎里藏的心意,才是最厉害的‘术法’啊。”

俊宁的声音从云层中传来,带着淡淡的赞许:“白衣,你输的不是术法,是你这些年困在执念里,忘了人心才是最该修的道。”

前朝太子望着三人并肩的身影,灵狐、灵雀、灵豹在他们脚边亲昵地蹭着,忽然泄了气。他手中的剑“哐当”落地,喃喃道:“原来……我争的从来不是皇位,是连一个能并肩的人都没有。”

林恩灿上前一步,灵狐从他肩头跳下,走到前朝太子脚边,用尾巴轻轻扫了扫他的靴面:“若你肯放下执念,这天下之大,总有愿意与你并肩之人。”

阳光穿透云层,落在三人身上,也落在前朝太子落寞的背影上。灵雀忽然飞过去,在他肩头落下一小撮金粉,像是在递出一份和解的善意。

白衣前朝太子猛地抬头,眼底最后一丝犹豫被戾气吞噬。他脚尖在剑柄上一点,长剑“嗡”地弹起,入手时灵力骤然暴涨,竟硬生生将周身空气凝成冰晶——这是他模仿林恩灿的“冰封千里”,却更添了几分邪异,冰晶边缘泛着灰黑色的死气。

“并肩?”他冷笑,剑刃拖过地面,划出一道深沟,“本王的道,从来不需要旁人!”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白影扑来,剑招陡变,竟同时糅合了林恩灿的“流光斩”与林恩烨的聚力术,剑刃上既缠着淡金流光,又凝着青灰色的实体刃,虚实交错间,逼得人看不清哪招是真哪招是假。

林恩灿瞳孔微缩,灵狐瞬间窜至他身前,张口喷出一道旋风。旋风卷起地上的碎石,与他指尖弹出的灵力交织,化作一面旋转的石盾。“铛铛铛”三声脆响,三道虚实剑影撞在盾上,石盾应声碎裂,却也为他争取了喘息之机。

“恩烨,左翼!”林恩灿扬声喊道,同时足尖点地,身形如陀螺般旋起,木剑在周身划出一道金色光轮——这是他结合林牧灵雀的“星火绕”改良的防御招,光轮转动间,将后续袭来的剑影尽数绞碎。

林恩烨早已会意,灵豹低吼一声,四爪腾起烈焰,载着他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左翼。他手中长剑与灵豹的火焰相融,化作一道赤色火龙,直扑白衣太子下盘。这招正是他们兄弟前日练的“地火冲”,专破脚下根基。

白衣太子果然被迫回剑下挡,火龙撞在剑脊上,爆发出漫天火星。就在此时,林牧骑着灵雀从高空俯冲而下,灵雀翅尖金火凝聚成箭,林牧则将灵力注入短刃,短刃瞬间暴涨三尺,与灵雀的金火箭并作一道流光,直刺白衣太子后心——正是林牧最擅长的“雀啄刺”,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卑鄙!”白衣太子怒喝,竟硬生生扭转身形,以左肩硬受了这一击。短刃刺入半寸,被他肩头凝聚的灵力挡住,可灵雀的金火却顺着伤口蔓延,灼烧得他灵力紊乱。

“这叫配合,不叫卑鄙。”林恩灿已欺近,木剑直指他咽喉,剑刃上灵力流转,竟同时带着风、火、土三种属性——那是灵狐引动的风、灵豹余留的火、石盾碎后的土,被他临时融成一体。

白衣太子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忽然狂笑起来:“好!好一个配合!那你们便尝尝这个!”他猛地拍向自己心口,一口精血喷在剑上,剑刃瞬间泛起诡异的红芒,竟同时浮现出林恩灿、林恩烨、林牧三人的剑招虚影,三道虚影交织成网,带着玉石俱焚的狠劲,朝着三人罩来。

“不好!他要自爆灵力!”清玄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同时一道青芒飞射而至,化作一张大网,试图兜住那道剑网。

林恩灿却忽然喊道:“师父教过的‘分灵诀’!”

林恩烨与林牧瞬间会意。三人同时结印,灵力从指尖涌出,在空中交汇成一个三角法阵。灵狐、灵雀、灵豹同时跃起,将各自灵力注入法阵——风助火势,火借土威,土随风动,三种灵力在法阵中循环流转,竟硬生生在身前撑开一道半透明的结界。

“轰——”

剑网与结界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白光淹没了整个庭院,碎石与灵力碎片漫天飞舞。待光芒散去,只见白衣太子瘫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手中长剑寸寸断裂。而林恩灿三人虽也衣衫染血,却稳稳地站在法阵中央,灵狐正用舌头舔舐林恩灿手臂上的伤口,灵雀和灵豹则警惕地盯着白衣太子。

俊宁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林恩灿身后,轻轻按住他的肩:“你赢了。”

林恩灿望着瘫倒在地的白衣太子,忽然叹了口气。他收剑回鞘,灵狐跳回他怀里。“你看,”他轻声道,“若是肯与人并肩,何至于此?”

白衣太子望着三人身上未散的灵力光晕——那光晕中,分明能看到彼此灵力交织的痕迹,温暖而鲜活,与他孤冷的灵力截然不同。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苦笑。

阳光穿过烟尘,落在林恩灿脸上,他怀里的灵狐蹭了蹭他的下巴,发出满足的呼噜声。远处,林恩烨正帮林牧擦拭灵雀翅尖的血迹,灵豹则趴在一旁,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这画面,比任何精妙的术法都更让人心安。

白衣太子扶着断剑挣扎站起,嘴角挂着血沫,眼底却燃着疯狂的光:“林恩灿,你以为赢了这阵仗便万事大吉?你给我等着——只要你死了,你那看似稳固的父皇,对付起来可就简单多了!”

“你敢!”林牧的声音陡然拔高,灵雀在他肩头炸起银羽,翅尖金火“腾”地窜起半尺高,“我哥若有半分差池,我让灵雀烧了你这前朝余孽的骨头!”

林恩烨的脸色瞬间沉如寒冰,灵豹低吼着弓起脊背,爪尖深深抠进青石板,碎石簌簌落下。他往前踏出一步,周身灵力翻涌,竟让空气都泛起青灰色的涟漪:“伤我哥者,我必断其四肢;敢动父皇分毫,我灵豹会撕烂你的喉咙。”

林恩灿按住两个弟弟的肩,指尖传来他们因愤怒而绷紧的力道。他望着白衣太子,眼底没了刚才的波澜,只剩一片冷冽:“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动摇父皇的根基?你可知这天下为何归心?不是因他是皇帝,是因他治下,百姓有饭吃、有衣穿,孩童能进学堂,老者能得赡养。”

他抬手,掌心凝起一团淡金色的灵力,那灵力中映出无数百姓劳作、孩童嬉笑的虚影——那是他用“观民术”看到的人间烟火,“这些,你给得了吗?”

白衣太子被那团灵力晃得睁不开眼,嘶吼道:“本王能!只要夺回皇位……”

“你不能。”林恩灿打断他,灵力骤然收紧,虚影散去,“你心里只有仇恨,连身边的旧部都只当棋子,又怎会懂‘民心’二字?”

灵狐忽然从他怀里窜出,闪电般扑向前朝太子,在他手腕上留下三道血痕。那伤口处立刻泛起黑气,竟是灵狐自带的净化之力,正侵蚀着他体内的邪术灵力。

“啊——”白衣太子痛呼,挥剑去砍灵狐,却被林恩烨的剑架住。林恩烨的剑上还沾着灵豹的烈焰,烫得他剑刃“滋滋”作响。

“哥说得对,”林恩烨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连一只灵狐都容不下,还想容下这天下?”

林牧已吹了声口哨,灵雀瞬间俯冲,用翅尖的金火点燃了白衣太子的衣摆。火焰顺着他的灵力纹路蔓延,烧得他狼狈后退,却偏偏伤不了皮肉——那是灵雀特意留的分寸,只烧他的邪术根基。

“滚。”林恩灿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再敢踏近皇城半步,我不保证下一次,我的灵狐还会留手。”

白衣太子望着三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望着那只碧眼圆睁的灵狐,忽然意识到自己早已一败涂地。他捂着流血的手腕,踉跄着后退,最终狠狠瞪了林恩灿一眼,转身踉跄着消失在街角。

灵豹对着他的背影低吼一声,被林恩烨按住。林牧摸着灵雀的羽毛,余怒未消:“就该让灵雀烧了他的邪术!”

林恩灿摇摇头,揉了揉灵狐的头,小家伙立刻蹭蹭他的手心撒娇。“他若肯回头,总有余地。”他看向两个弟弟,眼底重归温和,“走吧,该回宫向父皇禀报了。”

阳光洒满街道,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灵狐跑在最前,灵雀在头顶盘旋,灵豹则寸步不离地跟着林恩烨。林恩灿望着身边并肩的弟弟,忽然觉得,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只要他们兄弟同心,便没什么可惧的。

白衣前朝太子踉跄着消失在街角,袖口下的手却死死攥成了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躲进暗处,望着林恩灿三人离去的方向,眼中翻涌着怨毒的光:“林恩灿,你以为放我一马是仁慈?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三日后,皇城以西的“灵宠苑”忽然传出异动。那是皇室专门驯养灵宠的地方,林恩灿的灵狐、林牧的灵雀、林恩烨的灵豹,平日都由专人照料,时常会送去那里调养。

这日午后,灵宠苑的看守慌慌张张冲进皇宫:“殿下!不好了!灵宠苑的结界被人动了手脚,几只殿下的灵宠……都显出萎靡之态!”

林恩灿心头一紧,立刻带着林牧、林恩烨赶往灵宠苑。刚进苑门,就见灵狐趴在地上,平日蓬松的尾巴蔫蔫地垂着,鼻尖泛着不正常的白;灵雀落在架子上,羽毛失去了光泽,连鸣叫都透着虚弱;灵豹虽还强撑着站着,却不住地甩头,眼底的光芒明显黯淡了许多。

“怎么回事?”林恩烨上前轻抚灵豹的脖颈,指尖触及之处,竟感觉到一丝阴冷的邪气。

灵宠苑的老苑主颤巍巍递上一枚碎裂的符咒:“殿下请看,这是在灵狐的窝边发现的。这符咒上裹着‘蚀灵散’,专伤灵宠的内丹,若是长期接触,灵宠会渐渐失去灵力,最后……”

“最后会怎样?”林牧急得声音发颤,伸手想去碰灵雀,却被灵雀虚弱地躲开——它连亲近主人的力气都快没了。

“最后会灵力散尽而亡。”老苑主红了眼眶,“这蚀灵散是前朝禁术里的邪药,早已失传,怎么会……”

林恩灿捡起那枚符咒,指尖触及符咒的瞬间,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阴寒气息——与那日白衣太子身上的邪气如出一辙。他眸色一沉:“是他。他动不了我们,便把主意打到了灵宠身上。”

“卑鄙小人!”林恩烨的灵豹似是听懂了,发出一声愤怒却无力的低吼,四肢一软差点栽倒,被林恩烨及时扶住。

就在此时,林恩灿的师父俊宁与林牧的师兄清玄子闻讯赶来。俊宁俯身查看了灵狐的状况,指尖凝起一道柔和的白光,轻轻覆在灵狐眉心:“还好发现得早,蚀灵散尚未侵入内丹。但这符咒上的邪气已与灵宠的灵力缠上,需用‘净化阵’驱邪。”

清玄子则取出一柄桃木剑,剑尖在灵雀周围画了个圈,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声,圈中泛起淡淡的金光,灵雀颤抖着抖落几片羽毛,羽毛落地的瞬间竟冒出黑烟——那是被驱出的邪气。

“这只是开始。”俊宁收回手,眉头紧锁,“白衣太子能弄到蚀灵散,必然还有后招。他恨的是你们兄弟,更恨皇室的安稳,恐怕会借着灵宠的事,搅动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