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林恩灿低声传讯,掌心玉佩忽然发烫。只见兵营大门被推开,十几个黑袍人押着些披枷带锁的兵丁走出来,为首者腰间悬着枚骷髅令牌,正是魔将余党的标志。
林恩烨眼神一凛,玄铁刀猛地劈向矮墙,碎石飞溅中,禁卫们如潮水般涌出,刀光剑影瞬间将黑袍人外围的魔兵冲散。“不想死的就蹲下!”他吼声如雷,玄铁刀逼退为首的黑袍人,灵豹则趁机扑向押解兵丁的魔兵,利爪撕开他们的黑袍,露出
林牧的搜魔符紧随而至,符光如星雨落下,沾到魔气的魔兵立刻惨叫着倒地,身上的黑气被符光灼烧殆尽。“往箭楼方向退!”他扬声提醒被解救的兵丁,灵雀则叼着净化符,精准地落在兵丁们的枷锁上,符纸燃尽时,枷锁应声而断。
黑袍首领见势不妙,挥刀逼退林恩烨,嘶吼着指挥残余魔党往兵营深处逃窜:“去祭坛!那里有大人留下的后手!”
林恩灿在箭楼看得真切,指尖在唇边轻叩,发出一声清越的哨音——正是“灵雀鸣”的信号。他翻身跃下残垣,混沌炉瞬间化作长枪,紫金光刺破晨雾,枪尖直指黑袍首领的后心:“哪里跑!”
枪风凌厉,逼得黑袍首领不得不回身格挡,长刀与长枪相撞,火星四溅中,他忽然怪笑一声:“太子殿下?可惜你师父没机会看到你今日的狼狈了!”
林恩灿心头一震,枪势微滞:“你说什么?我师父?”
“俊宁那老东西,”黑袍首领眼中闪过狠戾,“半年前在昆仑墟被我们大人擒住,如今怕是早已魂飞魄散!你以为他留下的那点灵识,真能护得住你?”
“胡说!”林恩烨怒喝着挥刀砍来,玄铁刀带着破妄之力,直劈黑袍首领面门,“我大哥的师父岂容你诋毁!”
黑袍首领侧身避开,却被灵豹的利爪扫中肩头,惨叫一声,踉跄后退:“信不信由你!他被关在墟底的‘锁魂狱’,每日受魔气蚀骨之痛,若想救他,就凭你这点本事?”
林恩灿的长枪忽然暴涨数尺,枪尖的紫金光如燎原之火,瞬间将黑袍首领周身的魔气吞噬:“锁魂狱在哪?”
“哈哈哈……”黑袍首领在枪下渐渐化作黑气,笑声却带着诡异的回响,“找到昆仑墟的‘九窍玲珑心’,自然能寻到入口……可惜啊,那东西早在百年前就不知所踪……”
黑气散尽时,林恩烨一脚踹碎旁边的祭坛石碑,碑上刻着的魔纹在他脚下碎裂:“大哥,别信他的鬼话!俊宁师父神通广大,怎会被这等宵小擒住?”
林牧也走了过来,灵雀落在他肩头,不安地蹭着他的脖颈:“搜魔符没感应到他说谎的气息……或许……或许真有锁魂狱?”
林恩灿收枪入炉,掌心的玉佩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烫。俊宁师父的灵识自镇魔塔后便再未显形,他原以为是灵识渐稳,无需再以玉符相护,如今想来,或许真如黑袍人所说,是遇到了不测。
“昆仑墟……九窍玲珑心……”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混沌炉在掌心轻轻震颤,似在呼应他的心事,“不管真假,这昆仑墟,我必须再去一趟。”
林恩烨握住他的手腕,玄铁刀的刀柄传来温热的触感:“大哥要去,我陪你。上回没仔细搜,这次定要把那什么锁魂狱翻出来!”
林牧也跟着点头,搜魔符在他指尖泛出微光:“我也去。灵雀能感应到灵气异动,说不定能帮着找那九窍玲珑心。”
被解救的兵丁们围了上来,为首的老兵跪地叩首:“殿下救命之恩,我等无以为报!若需探寻昆仑墟,我等愿效犬马之劳!”
林恩灿扶起老兵,目光扫过兵营的断壁残垣,朝阳已跃出地平线,金光将众人的身影拉长。他知道,黑袍人的话未必全是真的,但只要有一丝师父的消息,他便不能放弃。
“回皇都。”他转身往回走,声音沉稳,“备好行囊,三日后再赴昆仑。”
林恩烨扛着玄铁刀紧随其后,灵豹的玄甲在阳光下闪着坚定的光。林牧的灵雀忽然振翅高飞,银翅划破晨光,像是在为他们指引前路。
掌心的混沌炉依旧温热,林恩灿握紧玉佩,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锁魂狱是真是假,无论九窍玲珑心藏在何处,他都要找到师父。就像当年师父守护他那样,这一次,换他来守护师父。
风掠过兵营的断墙,带着晨露的清凉,也带着昆仑墟的遥远气息。属于他们的路,还在前方延伸,而这一次,除了守护天下,更添了一份寻师的执着,坚定如混沌炉上永不熄灭的光。
三日后的清晨,皇家仪仗在城门外整装待发。林恩灿一身玄色劲装,混沌炉化作腰佩,与灵雀玉佩相触,不时泛起微光。林恩烨扛着玄铁刀,灵豹的玄甲上覆了层星髓粉末,据说能抵御昆仑墟的寒气。林牧背着装满符纸的行囊,灵雀停在他肩头,银翅沾着新画的避寒符,不时用喙梳理他的发丝。
“秦长老说,九窍玲珑心若真存在,定与地脉龙气相连。”林恩灿翻身上马,指尖轻叩马鞍上的龙纹,“灵昀已在前方探路,他的星阵图能感应到龙气异动。”
林恩烨的马蹄踏得地面咚咚响:“管它什么心,找到锁魂狱,劈开门救人便是!”
队伍行至昆仑墟边缘时,灵昀的传讯符忽然亮起,上面画着个简易的阵眼:“已寻到龙气汇聚处,似有结界封锁,速来。”
众人快马加鞭,在一处山谷入口见到了青衫身影。灵昀正蹲在块巨石前,指尖划过石上的纹路,星阵图在他掌心泛着幽光:“这结界是‘九曲锁灵阵’,需三人以血脉为引才能开启,正好合殿下与二位皇子的气息。”
林恩灿翻身下马,将混沌炉按在阵眼中央,林恩烨与林牧分立两侧,三人同时逼出精血。血珠融入石纹的刹那,阵眼亮起红光,山谷入口的迷雾缓缓散去,露出一条蜿蜒的石阶,直通谷底。
“下去看看。”林恩灿率先迈步,混沌炉在他掌心旋转,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魔气。石阶湿滑,长满青苔,灵雀飞在前方,银翅的光芒照亮了两侧的岩壁——上面刻着与镇魔塔相似的血纹,显然是魔党留下的。
行至谷底,一座黑铁牢笼赫然映入眼帘,笼上缠绕着锁链,锁链上的魔纹正散发着黑气。牢笼中央,一道白衣身影盘膝而坐,正是俊宁真人!只是他面色苍白,周身灵气微弱,显然被魔气侵蚀已久。
“师父!”林恩灿心头一紧,混沌炉瞬间化作长枪,枪尖劈向锁链,却被魔纹弹开,“这锁链有魔气加持!”
俊宁缓缓睁眼,声音嘶哑:“灿儿……别费力气……这是‘蚀灵锁’,需九窍玲珑心的灵气才能解开……”
林恩烨的玄铁刀劈出刀气,灵豹则用利爪撕扯锁链,却只让魔纹愈发炽烈:“那破心到底在哪?!”
“在……在祭坛……”俊宁指向谷底深处,“魔将以为我不知,其实我早已感应到……玲珑心的灵气与我灵识相连……”
林牧忽然指着牢笼角落,那里的石壁上嵌着块莹白的玉石,正散发着微弱的光:“灵雀说,这玉石有玲珑心的气息!”
林恩灿上前细看,玉石上的纹路与混沌炉隐隐相合:“这是玲珑心的碎片!足够暂时压制蚀灵锁的魔气!”他将碎片按在锁链上,混沌炉的紫金光同时涌入,锁链上的魔纹果然黯淡下去。
“趁现在!”俊宁低喝一声,周身忽然爆发出最后的灵气,与玲珑心碎片共鸣。林恩灿三人合力,玄铁刀、混沌枪、护灵符同时发力,只听“咔嚓”一声,锁链应声而断。
就在牢笼开启的刹那,谷底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一头通体漆黑的巨兽从阴影中扑出,正是看守锁魂狱的噬灵魔!它口中喷出的魔气如黑云般罩来,所过之处,石阶上的青苔瞬间枯萎。
“你们带师父走!我来断后!”林恩烨玄铁刀一横,灵豹化作玄甲青年,与他并肩而立,刀气与爪影交织成屏障。
林恩灿背起俊宁,林牧的护灵符卷展开,护住三人周身:“我们在谷口等你!”
噬灵魔的利爪拍向林恩烨,却被玄铁刀劈得后退,灵豹趁机扑上,玄甲利爪撕开魔腹,黑气喷涌而出。林恩烨的刀气裹着星髓粉末,如雨点般落在魔身上,每一刀都带着破妄之力,逼得魔怪连连嘶吼。
当林恩灿三人冲出山谷,结界在身后缓缓闭合,林恩烨的身影才终于出现在谷口,玄铁刀上沾着魔气,灵豹的玄甲添了道深痕,却依旧昂首而立。
“没丢你的脸吧?”他咧嘴一笑,玄铁刀往地上一顿,溅起的碎石带着胜利的脆响。
俊宁靠在林恩灿怀中,望着昆仑墟的天空,忽然笑了:“当年收你为徒,果然没错。”他从怀中掏出半块玲珑心,与林牧找到的碎片拼合,“这才是完整的九窍玲珑心,能净化天下魔气……只是我灵识将散,以后……就交给你们了。”
玲珑心在阳光下发出璀璨的光,将众人身上的魔气尽数驱散。林恩灿握紧完整的玉石,忽然明白,寻师之路的终点,不是重逢,而是传承——就像玲珑心的碎片终会合一,他们的守护之道,也终将在岁月里汇成洪流,涤荡所有黑暗。
归途的马背上,俊宁的灵识渐渐安稳,林恩灿将玲珑心贴身收好,掌心的混沌炉与灵雀玉佩轻轻相触,发出清越的鸣响。林恩烨的玄铁刀在风中轻颤,灵豹的玄甲映着晚霞,林牧的灵雀落在玲珑心上,银翅沾着光,像在亲吻这方天地的希望。
他们知道,只要这颗玲珑心还在,只要彼此还在,这天下的安宁,便永远不会缺席。就像昆仑墟的风终会吹散阴霾,他们的守护,也终将在时光里,刻下最温暖的印记。
回到皇都时,已是半月后。俊宁真人虽灵识受损,却总算脱离险境,正静心在皇家别苑调养。林恩灿将九窍玲珑心供奉在殿中,玉石散发的清辉透过窗棂,洒在庭院的每一寸角落,连阶前的青苔都透着温润的光。
这日午后,林恩烨正缠着林牧教他画追踪符,笔尖的朱砂在符纸上歪歪扭扭,惹得灵雀在旁扑腾着翅膀“啾啾”直笑。忽然,别苑外传来马蹄声,是秦长老带着几位朝中老臣来了。
“殿下,”秦长老捧着一卷明黄圣旨,神色肃穆,“陛下听闻诸位平定魔乱、寻回玲珑心,龙颜大悦,特下旨嘉奖。只是……”他顿了顿,看向林恩灿,“西域传来急报,那里的魔修余党竟勾结了蛮族,扬言要夺玲珑心泄愤。”
林恩灿指尖摩挲着腰间的混沌炉,目光沉了沉:“看来安宁日子还没过几天。”
“我跟你去!”林恩烨猛地拍桌,玄铁刀在鞘中嗡鸣,“上次没打够,正好去西域好好练练手!”
林牧也抬起头,灵雀停在他肩头,眼中闪着认真的光:“我也去,我的符能护住大家。”
这时,俊宁真人的声音从内殿传来:“灿儿,过来。”
林恩灿走进内殿,见师父正坐在榻上,手中捏着半块玉佩——那是当年他初学术法时,师父赠他的护身玉。“这玉佩你带着,”俊宁将玉佩放在他掌心,“西域风沙大,玲珑心虽能净化魔气,却抵不过人心叵测。记住,护得住身边人,才是真的守住了天下。”
林恩灿握紧玉佩,重重点头。
三日后,一支轻骑从皇都出发,林恩灿一身银甲,混沌炉悬在马鞍前;林恩烨的玄铁刀斜挎在背,灵豹化作原形跟在马侧;林牧背着符囊,灵雀在队伍上空盘旋,不时俯冲下来,啄食他手中的碎米。
行至玉门关,守将迎了上来,面色凝重:“殿下,蛮族在关外十里扎了营,魔修的黑气都快遮天蔽日了。”
林恩灿勒住马缰,望向关外的尘烟,忽然笑了:“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的玲珑心,可不是好抢的。”
林恩烨已按捺不住,拍马就要冲出去,却被林恩灿一把拉住:“别急,先看看阵势。”他转头对林牧道,“放信号,让灵昀带星阵营从侧翼包抄。”
林牧点头,取出信号符往空中一抛,符纸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天际。很快,远处传来隐约的号角声——灵昀的星阵营到了。
“走!”林恩灿一声令下,银甲在阳光下闪着光,混沌炉骤然变大,化作一柄巨锤,迎着黑气砸了过去。林恩烨的玄铁刀劈开一道血路,灵豹的利爪撕开魔修的黑袍;林牧的符纸如蝶般纷飞,金光闪闪的护符贴在每个士兵身上,魔气一碰便滋滋作响。
玲珑心被林恩灿护在怀中,清辉透过甲胄,在沙场上铺出一片净土。魔修遇着这光,惨叫着化为飞灰;蛮族的弯刀砍到光罩上,尽数断裂。
激战至黄昏,风沙渐歇,敌军溃散而逃。林恩烨拄着刀大笑,脸上溅着血污却满眼亮光:“痛快!比在皇都打靶子过瘾多了!”
林牧正给受伤的士兵贴止血符,灵雀叼来草药放在他手边,乖巧得很。林恩灿望着夕阳下的玉门关,掌心的玉佩微微发烫,忽然明白师父那句话的意思——所谓守护,从不是孤身一人的冲锋,而是身边有并肩的兄弟,有默契的伙伴,有一颗愿意为彼此滚烫的心。
他将玲珑心高高举起,清辉洒满关隘,也照亮了每个人脸上的笑意。这天下的安宁,从来不是靠一块玉石便能守住的,而是靠无数双手,无数颗心,紧紧连在一起,才撑得起这万里河山。
归途的马车上,林恩烨已抱着玄铁刀睡熟,林牧在给灵雀梳理羽毛。林恩灿摩挲着九窍玲珑心,又摸了摸腰间的混沌炉,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前路或许还有风雨,但只要他们三个还在一起,就没什么好怕的。
西域的风裹着沙砾,打在甲胄上噼啪作响。林恩灿勒马立于沙丘之上,望着远处蛮族残余的营帐在暮色中缩成小黑点,忽然抬手按住怀中的玲珑心——玉石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像是在呼应什么。
“哥,怎么了?”林恩烨凑过来,玄铁刀上的血渍已被风沙舔舐干净,“那些人跑不远,要追吗?”
林恩灿摇头,指尖划过玲珑心的纹路:“不必追。他们带了伤,又丢了魔修当挡箭牌,翻不过前面的黑风口。”他转头看向林牧,“灵雀能探到百里外的动静,让它去看看黑风口的风势。”
林牧轻吹一声呼哨,灵雀振翅而起,银羽在暮色中划出弧线。片刻后,灵雀衔着一根断裂的布条回来,布条上沾着黑风口特有的硫磺味。
“风口里起了沙暴,”林牧解读着灵雀带回的信息,“他们要是硬闯,怕是要被卷进石缝里。”
林恩烨咧嘴一笑,拍了拍林牧的肩:“还是你这小雀儿管用,省得咱们再动刀兵。”
正说着,林恩灿怀中的玲珑心忽然迸出暖光,光芒里浮出几行小字——那是西域古城的地图,标注着一处被魔修占据的藏经阁。
“看来玲珑心也不打算让咱们闲着。”林恩灿挑眉,调转马头,“去古城。听说那里藏着克制魔修的古籍,正好顺路取来。”
古城的断壁残垣在月光下泛着冷白,魔修留下的黑雾还没散尽,缠在廊柱上像一条条黑蛇。林恩烨一马当先,玄铁刀劈开黑雾,喊道:“里面的藏头露尾的,给小爷出来!”
黑雾中传来桀桀怪笑,几道黑影扑了出来,手中的骨鞭带着腥气抽向三人。林恩灿怀中的玲珑心光芒大盛,黑雾遇光即散,黑影惨叫着现出身形——竟是些被魔气侵蚀的西域僧侣。
“他们还有神智!”林牧惊呼,忙甩出几张清醒符,符纸贴在僧侣额上,黑气顿时淡了几分。
林恩灿收了玲珑心,拔出腰间长剑:“别伤他们,打昏就行。”
剑光如练,与林恩烨的刀影交织,林牧的符纸在空中织成金网,将试图逃窜的黑影兜住。不过半个时辰,所有被魔气侵蚀的僧侣都被制服,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林恩灿蹲下身,将玲珑心贴近一位老僧的眉心,暖光缓缓渗入。老僧浑浊的眼睛渐渐清明,抓住林恩灿的衣袖哽咽:“多谢贵人……我们被那魔修用‘蚀心咒’控制,苦不堪言啊……”
“那魔修在哪?”
老僧指向藏经阁深处:“在最顶层……他在译一本禁书,说要用来召唤‘蚀骨魔’……”
林恩烨早已按捺不住,提刀冲上楼:“看小爷劈了那禁书!”
林恩灿与林牧紧随其后,只见阁顶窗台上,一个黑袍人正对着月光念咒,手中的古籍泛着不祥的红光。
“就是现在!”林恩灿低喝一声,玲珑心脱手飞出,撞向古籍。红光与暖光相撞,古籍“啪”地合上,黑袍人惨叫一声,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林恩烨上前一脚踩住黑袍人,扯开他的兜帽——竟是个面容枯槁的老者,脸上刻满魔纹。
“这老头是西域的‘蚀骨老怪’,”林牧翻着从他身上搜出的册子,“上面记着他用三百个村民炼魔气……”
林恩灿皱眉,将玲珑心按在古籍上,暖光一点点驱散书页上的黑气:“把他捆起来,交给西域官府。这些僧侣,让玲珑心净化后,送回寺庙修养。”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三人身上。林恩烨擦着玄铁刀,林牧给灵雀喂食,林恩灿望着渐渐恢复洁净的古籍,忽然觉得,这玲珑心的光,不仅能驱散魔气,更能照亮人心底的善意。
前路还长,但只要这光不灭,他们的脚步就不会停。
藏经阁的古籍在玲珑心的暖光中舒展书页,那些被魔气浸染的字迹渐渐变得清晰温润,露出原本的蝇头小楷。林恩灿指尖拂过书页,能感觉到纸张传来细微的震颤,像是沉睡的文字在苏醒。
“这书里记的是西域古咒,”林牧凑过来看,指尖点着其中一页,“原来不是禁书,是能化解蚀心咒的‘清灵诀’!老怪把它当邪术练,难怪会走火入魔。”
林恩烨正用绳子捆蚀骨老怪,闻言回头笑骂:“这老东西真是暴殄天物,这么好的东西都能练歪!”他踹了老怪一脚,“说,还有多少人被你下了咒?”
老怪被玲珑心的光灼得浑身发抖,含糊着吐出几个地名。林恩灿记下地址,将清灵诀抄录下来,递给身边清醒的老僧:“按这上面的法子,能解村民身上的咒。”
老僧双手接过抄本,激动得老泪纵横:“多谢三位贵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离开古城时,天已微亮。晨曦把沙丘染成金红色,灵雀在前面引路,翅膀扫过沙粒,扬起一串细碎的光。林恩烨打了个哈欠,把玄铁刀扛在肩上:“接下来去哪?回皇都吗?”
林恩灿摸了摸怀中的玲珑心,玉石传来温润的触感:“先去黑风口看看。老怪说那里有个魔修据点,藏着他炼制的‘蚀骨丹’,得把那东西毁了。”
黑风口的风果然如林牧所说,卷着沙砾呼啸而过,刮在脸上像小刀子。林恩烨用刀鞘护住脸,骂道:“这鬼地方,鸟都不来拉屎!”
“嘘——”林牧忽然按住他的胳膊,灵雀停在他肩头,羽毛紧绷,“前面有动静。”
三人放轻脚步,绕过一块巨大的风蚀岩,只见岩壁后藏着个洞口,洞口挂着块黑布,布上绣着个扭曲的骷髅头。林恩灿示意林恩烨守住洞口,自己和林牧悄悄摸了进去。
洞里弥漫着刺鼻的药味,石壁上插着火把,照亮一排排架子,上面摆满了黑色的丹炉,炉底积着暗红色的粉末。最里面的石台上,一个黑袍人正拿着玉勺,往丹炉里添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
“蚀骨丹快成了……只要再凑齐九十九个生魂……”
林恩灿眼神一凛,对林牧比了个手势。林牧会意,悄悄摸出几张符纸,指尖一弹,符纸化作金蝶,悄无声息地落在丹炉底下。
“动手!”
林恩灿话音刚落,林恩烨已踹开洞口的黑布,玄铁刀带着风声劈向黑袍人。黑袍人惊觉回头,露出一张与蚀骨老怪相似的脸,只是更年轻些,眼中闪着疯狂的光:“又是你们!”
他挥手甩出一把黑色粉末,林恩灿早有准备,将玲珑心往前一推,暖光瞬间形成屏障,粉末遇光化作黑烟。林牧趁机捏碎符纸,丹炉底下的金蝶炸开,燃起淡金色的火焰,炉里的丹药发出刺耳的炸裂声,黑色的汁液顺着炉壁流下来,一碰到地面就化作了黑水。
“我的丹!”黑袍人目眦欲裂,扑上来要抢玲珑心。林恩烨横刀挡住,刀光与对方的利爪撞在一起,火星四溅。林牧趁机甩出清灵诀的抄本,金光裹着经文撞上黑袍人,他身上的黑气瞬间溃散,惨叫着倒在地上,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
洞里的丹炉接二连三地炸开,黑色粉末漫天飞舞,却在靠近玲珑心时尽数消散。林恩灿走到石台前,看着最后一个丹炉炸开,里面滚出几粒黑色的丹丸,一碰到光就化作了灰烬。
“总算清净了。”林恩烨抹了把脸上的灰,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林牧的灵雀忽然飞过来,嘴里叼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个“蚀”字。“这是从黑袍人身上掉下来的。”林牧接过玉佩,皱眉道,“看质地,和蚀骨老怪身上的令牌一样,他们怕是来自同一个组织。”
林恩灿摩挲着玲珑心,玉石的温度似乎又高了些:“不管是什么组织,敢伤人性命,咱们遇一次,便拆一次。”
走出黑风口时,阳光正好越过沙丘,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灵雀在前面飞得欢快,不时回头叫两声,像是在催促他们回家。林恩烨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玄铁刀在沙地上划出浅浅的痕迹;林牧低头整理着抄好的清灵诀,指尖沾着淡淡的金光;林恩灿走在中间,怀中的玲珑心安静地发烫,像揣着一块不会冷却的暖阳。
远处传来驼铃声,是西域的商队赶着路,铃铛声清脆,混着风沙的呼啸,竟有种奇异的安宁。林恩灿抬头望向天边,流云舒展,像极了皇都上空的模样。
“走吧,”他对身边两人笑了笑,“回家。”
回家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三人并肩走着,再烈的风沙,再暗的魔气,似乎都成了沿途不值一提的风景。毕竟心里装着光的人,从来不怕走夜路。
归途的驼队渐渐近了,领头的商人看到他们,隔着老远就扬手招呼:“是林公子们吗?刚从皇都来的信使带了信,说宫里的太医瞧了那几位被救的村民,都已大好,还托我们给您捎些西域的瓜果呢!”
林恩烨眼睛一亮,几步冲过去掀开车帘,里面果然堆着满满一筐伽师瓜,翠绿的皮上带着细密的纹路,还沾着新鲜的沙土。他抱起一个掂了掂,笑道:“这瓜够沉,肯定甜!”
林牧拿出帕子擦了擦瓜皮,递给林恩灿:“先解解渴。”
林恩灿接过,指尖刚碰到瓜皮,就觉怀里的玲珑心轻轻一颤,低头看时,玉石表面竟映出些微光亮,隐约能看到皇都的轮廓——是母亲托信使带来的念想,怕他们在西域吃苦,特意让人备了些常用的伤药和滋补品,藏在瓜筐底层。
“母亲还说,”商队首领递过一个锦盒,“让您别总想着赶路,累了就歇脚,皇都一切安好,等您仨平安回去呢。”
林恩灿打开锦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瓶药膏,瓶身上贴着标签,分别写着“治刀伤”“防沙裂”“安神助眠”,字迹是母亲特有的娟秀。他指尖划过标签,忽然想起离家时,母亲也是这样一盒盒往他行囊里塞东西,当时还嫌她啰嗦,此刻鼻尖却有些发酸。
“替我们谢过母亲。”他把锦盒递给林牧收好,又对商队首领道,“前面镇子有处驿站,劳烦你们到了那歇脚,我们去去就回。”
林恩烨啃着瓜含糊道:“去哪?”
“黑风口山后的村落,”林恩灿望着沙丘尽头,“老怪说那里还有几个被咒困住的老人,去送清灵诀。”
林牧立刻点头:“我把抄本再誊一份,免得不够用。”
林恩烨把瓜核一扔,拍了拍玄铁刀:“走!送完正好回驿站吃瓜,这西域的瓜,比皇都的甜多了!”
三人折回山后时,夕阳正斜斜地照在村落的土坯墙上,几个老人坐在门槛上晒太阳,看见他们来,浑浊的眼睛里立刻泛起光。林牧蹲下身,逐字逐句教他们念清灵诀,林恩烨则在一旁帮着修补被魔气熏黑的窗棂,林恩灿守在村口,怀里的玲珑心静静发烫,映着天边的晚霞,也映着村民们渐渐舒展的眉头。
等他们回到驿站,商队已升起篝火,伽师瓜被切得整整齐齐,摆在铜盘里,蜜色的瓜瓤泛着汁水。林恩烨抓起一块塞进嘴里,甜汁顺着下巴流下来,含糊不清地赞:“果然甜!”
林牧笑着递过帕子,自己也拿起一块,慢慢吃着:“这趟出来,倒比在皇都自在。”
林恩灿咬了口瓜,清甜瞬间漫过舌尖。抬头时,见灵雀落在篝火旁的枝桠上,正歪头啄着他丢过去的瓜籽,尾巴在火光里闪着暖光。他忽然觉得,所谓归途,未必是急着回到某个地方,而是身边有并肩的人,手里有要做的事,心里装着惦念的人,哪怕走在风沙里,也像揣着块暖玉,步步都踏实。
夜色渐深,驼铃声在远处隐约回响,篝火噼啪作响,把三人的影子投在帐篷上,忽长忽短,却始终依偎在一起。林恩灿摸了摸怀里的玲珑心,玉石的温度刚刚好,像极了此刻的心境——安稳,且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