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忆典朝他做了几个骂骂咧咧的口型。
可李肆煊全当没看见,反而笑得更欢,接着往下说。
“你不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吗?是谁当初一蹶不振跑去小戚山避世的?要不是因为桐州那档子事儿,你们——”
陈忆典又急又气,猛地从床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李肆煊面前,伸手就去捂他的嘴。
李肆煊早有预料般偏头躲开,笑得肩膀都在抖,几乎要岔气。
陆瑾延虽然知道李肆煊就是故意的,但还是被招惹的脸色发黑。
他抬头看向李肆煊的方向,蒙眼的白绢挡不住周身冷冽的气场,声音沉得发哑。
“李肆煊,适可而止”
“好好好,那我不说他了”
李肆煊举了双手投降,算是妥协,话锋一转又抛出个新消息。
“秦潇潇和裴净祁差点就和离了”
“啊为什么?”
陈忆典趁机朝他背上打了他一拳,才拿过装着零嘴的小篮子快步回到床边。
李肆煊揉了揉后背。
“还能因为什么事,秦潇潇去找小倌又被裴净祁抓住了呗”
算起来,这都是秦潇潇的老本行了,他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这么猖狂的,明目张胆的给丈夫戴绿帽子。
李肆煊只知道那日是裴净祁的生辰,裴府设宴邀请亲友一聚,原本一切都还算正常,但谁也没想到两个南风倌的小倌会哭哭啼啼的跑到裴府大门来闹事,还一口一个要见她们的恩客秦潇潇。
因着是好日子,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这下裴府里的宾客都知道了,不仅裴净祁,整个裴府都颜面扫地。
为免事情闹得更大,裴净祁面上先让人把两个小倌送回南风馆里去,实则是叫人把他们绑了关押起来。
撑着脸面和宾客敬酒后,等入夜送完所有客人,他才带着满腔火气去处置那两个小倌。
可到了柴房才知道两人已经被放走了。
“谁放的?”
裴净祁的声音冷到了极致,下人全都埋首不敢回话,相互推搡一番后才有人禀报是秦潇潇让放走的。
空气骤然凝冻,连呼吸都似裹了层冰碴,裴净祁指节攥得死紧,骨缝里迸出“咔嗒”脆响,在死寂里格外刺耳。
难怪呢,她今日一整天都言语尖利,原来是故意的。
他怒气十足的去了秦潇潇的院子,推开房门时她正半躺在贵妃榻悠闲的吃着葡萄,惬意得仿佛今日的丑闻都与她无关。
两人对视,都不做声,秦潇潇先移开了视线。
“都出去”
裴净祁的声音裹着彻骨寒气,话音落地,屋内侍立的婢女们忙不迭躬身退走,连裙摆扫过地面的声音都透着慌乱。
待人都走完后,他猛地抬手将门甩上,“砰”的巨响震得窗棂颤了颤,秦潇潇惊得瞬间从榻上坐直,握着葡萄的手也顿在半空。
“你干嘛?别以为喝了几杯酒就想发酒疯”
秦潇潇她强压着惊惶,语气硬了几分。
裴净祁没应声,只一步一步朝她走近,玄色衣摆带起冷冽的风。
他扫了眼碟中的葡萄,喉间溢出一声极淡的冷笑。
“自己一个人吃葡萄有什么意思,你不是最喜欢让那两个小倌伺候吗?怎么就舍得把人放走了?”
秦潇潇听出他语气不善,知道他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可胸腔里的火气也跟着窜了上来,她挺直脊背,半点怯意也无,反而勾起唇角,语气夹枪带棒。
“呵,我愿意让谁伺候就让人伺候,你管得着吗?”
说罢她还扬了扬下巴。
“我告诉你,他们就是我故意叫来的,你坏了我的好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