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胆子倒挺大,一个人还敢离家出走,姑姑都担心坏了”
“哼,他们不是不管我了吗,我才不稀罕他们”
薛明月摸了摸疼得要命的额头,眼眶瞬间红了,却还是嘴硬。
上次她冤枉入狱,全家没一个人来救她,连牢房都没踏进一步,那份委屈和心寒,到现在还堵在胸口。
在他们好好跟自己道歉、让自己彻底原谅之前,她绝对不会回去。
方糖和方鸿江都无语得不想说话,薛明月打小被家里宠得没边,性子骄纵又没半点眼力见,真是活该受些罪。
那晚在路上他们已经从易知纾那里得知薛明月近期在渠州的遭遇,所以现在看到她也不意外。
薛明月离家出走后原本想在城郊躲些清静,等着家里人来哄她。
谁知没几天就被人骗光了银子,她一路颠沛流离往皇城走去,但从前她都是乘马车出行,对外面的路况根本没什么了解,稀里糊涂竟走反了方向,离皇城越城越远。
偏生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孤身一人走在荒郊野岭,还没等找到落脚处,就遇上了一伙劫匪。
那些人眼露凶光,步步紧逼,薛明月吓得魂差点丢了。
就在他们要对薛明月行凶时,她刚喊了几声救命,几道凄厉惨声盖过了她的呼喊,那些劫匪纷纷倒地不起。
她还没缓过神,就见一个戴着灰兽面具的女人朝她走来,周身透着股冷意。
薛明月还以为对方要杀自己灭口,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吓得往后缩了缩。
可那女人只是在劫匪尸体上翻找了片刻,似乎取走了什么东西,便转身要走。
女人从始至终没看过她一眼,就像她不存在似的。
可就在女人转身离开的瞬间薛明月认出了她,是易知纾!
她的耳后有颗红色的小痣,薛明月赶紧起爬了起来,自己绝对不会认错!
她没想到易知纾武功如此厉害,求生的念头压过了一切,薛明月也顾不上往日恩怨,赶紧追上去缠上了易知纾,软磨硬泡想跟着她。
易知纾自然不搭理她,还多次给她下了死亡警告,可薛明月才不管那么多,有人作伴总比自己一个人流浪的好。
从死里逃生中缓过来后,薛明月这才发现此刻易知纾身形已无半点身孕模样,便知道她怕是已经生产。
算算日子,易知纾肯定才生完孩子不久,于是薛明月当即就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如何调养月子的事宜。
当初她母亲接连生了弟弟妹妹,对于月子期间如何调理身体她也算是颇为了解。
易知纾并不知道什么是养月子,但她身子有时的确会有些不适,可她从来不会去看大夫,在她的认知里,暴露身体的弱点,无异于是把自己的生死递到别人手里。
不过薛明月看起来就很蠢,她既然懂得这些,说不定留着她还有些用处,易知纾便默许她跟在了身边。
一路上照着薛明月说的调养,那些缠人的不适感,竟真的渐渐消退了。
等到了渠州,薛明月更是赖上了易知纾,跟着她有吃有喝,不用风餐露宿,更没了路上的危险,这般安稳日子,比回去看家里人的脸色好多了。
她暗自打定主意,除非爹娘亲自来接,否则绝不肯回去。
“你脑子没问题吧?当年姑姑是遭了什么孽要把你捡回来,还不如让你冻死在路边算了”
方糖被薛明月娇蛮任性给气得不行,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就该把她送到庵里当姑子才好。
方鸿江也皱着眉,语气生冷。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倘若姑姑真被你气病了,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他素来看不惯薛明月的蛮横,如今见她还不知悔改,更是没了好脸色。
接连被两人斥责,薛明月也来了气,脸颊涨得通红。
可方鸿江在她心里一向温和,她不愿跟他置气,便把火气都撒到了方糖身上,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放着国公府嫡长孙不当,非要跑到渠州做什么杀手,还巴巴给人当了赘婿!论丢全家的脸,谁能比得过你?”
“哎你这个死丫头,是欠收拾了是吧?”
方糖被噎得火起,抬手就要敲她的脑门。
“你有什么资格收拾我!”
薛明月往后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