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襄王自己又不是没有人手,为什么让唐封这种普通村民去做这么重要的事”
陈忆典用勺子搅动着绿豆粥,难不成唐封其实还有别的身份?他该不会是襄王的心腹吧!
陆瑾延自然猜到了襄王的意图,倘若真让自己有权有势的属下运送,保不齐他们会生出贪念,所以唐封这种只懂拿钱做事的普通百姓反倒更让他心安。
“这里的山势险峻,谷林幽深,怕是转个弯就找不着北。若非像唐封这样熟悉地形且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进了山稍不留神就会困死在里头”
陈忆典点了点头,倒也是,听说唐封自幼无人看管,经常往山里跑,他体格也强壮,的确是合适人选。
“不过,唐封所知道的,怕也未必是全部路线”
陆瑾延拿起床头的素扇轻轻摇动,扇面起落间,清爽的微风都均匀的落在陈忆典身上,拂得她鬓边碎发微微颤动。
“为什么”
陈忆典端着碗继续喝起粥。
“事关金库,襄王不会让太多人知道他藏金库的真正地点,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的风险。若我猜得不错,这藏金库的路线,想必被他分为了几段,由不同的人运送,这样也能最大限度降低金库地址被暴露的可能”
而这个唐封之所以还能活到现在也全凭运气好。
襄王当初留着他,就是看中他熟稔山路,还指着日后继续用他运送金子,这才暂时没动杀心。
如今襄王突然被清剿,襄王的党羽也一一被铲除,他也因此跟着逃过一劫。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陆瑾延垂眸刚好看到陈忆典脑门上鼓得发亮的大包。
“你脑袋是怎么回事?”
陈忆典赶紧几口喝完粥把碗用力放在床边的小几上。
“还说呢,都是傅予安那个王八蛋”
“他对你动手了?”
陆瑾延眸中闪过一瞬冷光。
“岂止动手,他那是动手动脚,恨不得把我抛尸荒野”
陈忆典把下午的事添油加醋的告诉陆瑾延,恨不得现在把傅予安绑起来鞭尸。
只是她还没说够,陆瑾延抬手挡住了她的嘴。
“门外有人”
他压低了声音。
陈忆典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这大半夜的谁会来她房间,该不会是刺客吧?
房门外,傅予安把动作放到最轻,他提着一小筐东西缓缓推开房门。
进屋后他环视一周,确认没被发现后才往里走。
借着月光他看见床上凸起的一团薄被,神色瞬间变得顽劣起来,瞳仁里晃着细碎的、看好戏的光亮。
他把每一步都踩得极轻,待走到床边也没惊动床上的人。
傅予安挑衅的笑了笑,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他忍着恶心把竹框打开,很快几只绿油油的青蛙就往床上跳去。
似还不解气,他正准备把整筐青蛙都倒出来,被窝里躺着的人却突然坐起了身。
“三,三表哥,你怎么在这儿?”
看着突然起身的陆瑾延,傅予安脑子空荡一瞬,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陆瑾延语气冷得像腊月里结了冰的湖水。
傅予安咯噔一下,下意识往门口看去,难道自己走错房间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找个借口,一只青蛙就蹦得一下跳到了陆瑾延脑袋上,吓得傅予安惊起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