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的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像撒了把碎瓷片。
林风却浑不在意，他盘坐在灵沙巨人托着的石台上，掌心的兽核正泛着幽光，九彩纹路如活物般顺着指缝往他经脉里钻。
原来沙蝎没说完的，是这个。他喉结动了动，指尖轻轻叩了叩兽核。
三天前他试着用百兽剑的法则去梳理这枚灰晶时，突然看见无数光粒在识海炸开——那是沙蝎族传承了三千年的兽核秘辛：每颗高阶兽核里都封印着无序法则的碎片，像被摔碎的镜子，每一片都能照出不同的天地。
灵沙巨人的沙甲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林风却听得比战鼓还清晰。
他深吸一口气，将兽核按在眉心。
瞬间，滚烫的法则之力如岩浆倒灌，他的七窍渗出金血，可嘴角却咧开笑——痛，太他妈痛了，但痛得对味。
白九魅说过，真正的大道不是踩在别人铺好的路上，是自己拿骨头当镐头，在混沌里砸出条血路。
给我凝！他咬破舌尖，血珠溅在兽核上。
识海里，原本半透明的百兽剑突然暴涨三寸，剑身上九只凶兽虚影同时睁开眼。
沙蝎的尾刺刺破虚空，厌火燎山的利爪撕开法则乱流，当最后一道狐妖的眼波扫过剑脊时，整柄剑地一声，竟凝出实体！
剑身是半透明的琥珀色，能看见里面蜷缩着团赤焰，正是空冥境二重的厌火燎山。
林风猛地攥紧剑柄，掌心被烫出红印，可他笑出了声：成了！
原来百兽剑不是召凶兽当打手，是把凶兽的道种种在剑里，让剑替我修炼。他望着远处连绵的沙丘，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这样一来，紫竹镇的老人们再不用怕邪祟了，阿婆的菜摊，王婶的米铺......
话音未落，天际传来清越的龙吟。
林风抬头，就见一朵青云裹着银鳞从云端坠下，云里走出个白衣男子，腰间悬着柄龙纹剑，正是帝云。
他今日气息比半月前厚重了三倍不止，袖口还沾着未干的岩浆——看来是刚从熔岩湖底闭关出来。
林兄弟好雅兴。帝云挑眉，目光扫过灵沙巨人和那柄琥珀色的剑，听说你最近在研究兽核？
我前日吞了整座熔岩湖，晋了化神二重，可丹田总像卡着根刺——莫不是和你这兽核有关？
林风翻身跳下灵沙巨人，顺手拍了拍沙甲：帝兄这是查岗来了？他将兽核抛着玩，兽核里的无序法则本就是天地间的野路子，你用正统仙法硬吞，自然硌得慌。
帝云的手指在剑柄上敲了敲：那你这剑......
百兽剑进阶了。林风屈指一弹，剑鸣声惊飞三只沙雀。
他掌心浮现第二柄剑，剑身泛着幽蓝，瀚海流沙厌火燎山是双生道种。
现在我有两个空冥境二重的剑道化身，相当于同时修两门大道。
帝云的瞳孔骤然收缩，后退半步。
他的龙纹剑突然发出嗡鸣，竟在剑鞘里挣扎着要冲出来——这是遇到天敌才会有的反应。你......你的眸子。他突然伸手扣住林风的手腕，方才你展剑时，左眼闪过九彩光纹。
那是无序法则入体的征兆！
林风任他扣着，腕骨被捏得发白，却笑得更肆意：帝兄怕了？他抽回手，指腹蹭过左眼，无序法则和圣人融合的道不同，圣人是把法则当绳子，捆住天地为己用；我是把法则当种子，让它们在我身体里生根发芽。他仰头望向苍穹，这样或许走得慢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