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紫竹镇的老井,想起被尸毒侵蚀的大娘,想起白九魅剑柄上的银铃——他修炼不是为了当什么主,是为了让该安稳的人安稳。我选死。他说,柴刀咒文骤然亮起,映得他眼底一片金红。
沙流猛地炸起。
成百上千道沙刃裹着腥风劈来,林风旋身避开,柴刀斩在沙刃上,却像砍进了棉花里。
那东西的笑声混着沙响:死?
你连我的本体都碰不到。话音未落,林风脚下的沙地突然凝成硬壳,将他的脚踝死死钳住,与此同时,头顶的沙云聚成巨掌,朝着他天灵盖拍下来。
林风咬碎舌尖,血沫溅在柴刀上。
刀身咒文瞬间化作金链,地绷断了沙壳。
他借力跃起,柴刀划出半圆,金链裹着刀光劈向沙云巨掌——这是他跟德高望重的老头学的破邪斩,专克阴邪之物。
可金链刚触到沙掌,沙粒便像活了似的,顺着金链往刀上爬,眨眼间裹住了半把柴刀。
有点意思。沙流里的幽蓝光大盛,但不够。
林风只觉胸口一闷,像被重锤砸了。
他踉跄着撞在沙丘上,嘴角溢出血来。
这是沙流的反噬,他能感觉到沙粒正顺着他的毛孔往身体里钻,凉丝丝的,像无数小针在扎。
他摸出铜钱串,魂钱此刻烫得惊人——原来刚才的冷意,是这东西在藏拙。
还要选死?沙流的声音里带了丝戏谑。
林风抹去嘴角的血。
他望着远处火山口方向,那里有靛紫色的火光冲天而起,应该是帝云已经和厌火燎山交上手了。
他又想起白九魅消失前的银铃响,想起她叩剑柄的动作——或许她早知道这里会有麻烦?
沙云巨掌再次压下时,林风突然笑了。
他把铜钱串缠在柴刀上,指尖在刀背的缺口处一按,血珠顺着缺口渗进刀身。
这是他第一次用,老神婆说过,血祭能引动刀里的凶性,但也会折寿。来啊。他低喝一声,柴刀金光大作,连沙粒裹着的部分都开始崩裂,看看是你的沙硬,还是我的刀快。
沙流的幽蓝光突然暗了暗。
就在这时,天际传来一道声音,庄严而轻灵,像是古钟轻叩,又像是山涧流水。
那声音说:贪嗔痴,沙中沫。
林风抬头。沙暴里,他仿佛看见一道白影,腰间银铃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