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走了半炷多香,到了另一处山头,回头望去,果然看到刚才圆通出来的那处密道那里亮起了很多火把,声音嘈杂,看样子是追兵已经追到了。
“好了,我们就此别过吧,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李承业掸了掸袖子,精神还很好。
说完也不等钟正答应,便大步离开了。
等绕到另一处拐弯的地方,看到钟正往张家京郊外的庄子方向走去,李承业才放心的走了。
他并没有立即回城,而是去了京郊外的一处温泉庄子。
说是温泉庄子,其实就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只要有钱,顾客就是大爷,在这里没人会管你的踪迹,是个藏身隐匿的好地方。
就算被查起来也不怕。
而大相国寺这头,圆通的突然去世是追捕的人料想不到的。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去世,一看就是跟人打斗过后中毒而死,这说明有人先一步截了胡,怎么看怎么诡异。
等李家负责此事的家将,将此事向李崇禀报的时候,李崇沉默了很久。
半晌才接着问:“在他身上搜出什么东西没有?”
家将躬身回道:“什么都没有,应该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京城水深啊”,李崇叹道。
随后吩咐:“就说圆通是在追捕途中,眼见逃脱无望,自己服毒而死,这件事就这么上报吧,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明白!”家将是个机灵人,一听就知道该怎么做。
而皇宫这边,张平安和郑平是在天色大亮的时候才有空歇下来。
经过宫人们的洗刷,地面已经看不到血迹,只有空气中残留着股铁锈味,一切好像又重新归于平静。
张平安望着升起的朝阳,眯了眯眼,“难怪说月黑风高杀人夜呢,这朗朗乾坤下,也做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郑平笑了笑:“本以为今年是个寒冬,没想到竟然是个暖冬。”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后宫这头,崔凌就不好过了。
周朴让他贴身保护,实则是有话要敲打,他心里明白的很,听了这等消息,一时半会儿不弄死他,那自然是得将他拉成自己人,所以这会儿心里十分忐忑不安。
但他又不能自己主动表忠心,只能等周朴先开口,这是规矩。
周朴再废物,也是在宫中长大的,基本的驭人之术还是懂几分,他并没有着急,而是先吩咐宫人将床铺收拾好,自己先好好睡了一觉。
至于睡不睡得着,那另说。
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才起来,让人帮他洗漱,随后又让人传膳。
“崔将军这次平乱着实辛苦,忙碌了一晚上,肯定饿了,坐下陪朕一道用膳吧”,周朴淡淡道。
随后扭头吩咐:“来人,给崔将军赐座。”
“多谢陛下!”崔凌拱拱手道谢。
“崔将军平乱有功,理当该赏”,周朴道。
崔凌闻言脸上露出一脸惶恐的样子,“陛下实在是谬赞了,此乃臣分内之事……”
可还没等客气完,便被周朴挥手打断,“崔将军实在是太过自谦了,其实在朝中如今众位大臣中,朕最信赖的便是崔将军了。
从前先帝在时,便在朕面前对崔将军赞誉有加,说你忠心耿耿,无论何时,一定不会背叛大周,不然当初也不会将你放在居庸关如此重要的位置上,更不会在平叛时第一时间命你秘密进京护驾。
只是宫中近两年来属于多事之秋,各种杂事应接不暇,如今朕初登大宝,身边竟没有什么可用之人。”
“陛下若信任臣,臣定当为陛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崔凌重重道,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嗯,朕是很看重崔将军的,也一直将崔将军当做朕的心腹之臣,内阁如今正空虚,希望崔将军不会让朕失望啊!”周朴意有所指的提醒。
说完便让身边的宫人布菜。
崔凌明白,这是在敲打他呢,给个胡萝卜在驴子面前吊着。
不过,仔细一琢磨,这说不定也是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