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阙的态度好转后,时漪常常去约他。
她提议出去玩,云阙竟然答应了。
时漪觉得奇怪,可也没有多想。
这日她来公主府门口等他时,先是遇见出门的夏舒窃和南渡。
她出入公主府的次数多了,偶尔能与南渡擦肩而过。
本来两人的关系就差,所以她没有打招呼,南渡更对她视若无睹。
夏舒窃让南渡在马车前等候,她来到时漪面前,明知故问:“在等云阙?”
时漪有些不自在的摸摸鼻子,毕竟云阙明面上是长公主的面首,但她还是大大方方地承认:“是的没错,我们约好了逛街。”
夏舒窃明艳的面容上转瞬而过一抹愁丝,又很快消散,她笑了笑道:“那你们好好玩,毕竟和你在一起,他才会开心点。”
时漪皱皱眉,口直心快问:“你们都怎么了?你之前还让我死心,现在反而同意我们单独约会。”
因为夏舒窃怅然若失,黑骑进入神山数日,却迟迟没有找到神族。
她本以为拿到无极剑,就能解云阙体内之毒,可如今眼看期限将至,她越发不安,越发容易去想最坏的结果。
她也想陪在云阙身边,可他不愿意。
她失落无奈,只能将自己麻痹在处理万中无一的经营中,心里方才能好受。
若当真这是云阙最后的时光,若时漪能为他带去欢乐的记忆,那她不会干预。
夏舒窃神色恢复平常般潋滟多情,挑起眉梢,说:“男人嘛,抓得越紧,逃得越快,看来我教的那几招,你还没有猜透。”
时漪被她搪塞过去,努嘴嘟囔:“你教的招式高深莫测,这么短时间内我哪能全部消化。”
夏舒窃眯着眼笑,“不着急,你慢慢领悟,我园子里的美人多,你可以一一赐教——”
她还没有说完,云阙忽然拦在二人中间,护犊子般将时漪拉在身后。
他眉峰微蹙,眸若寒星,冷冷打断:“公主莫要教坏她。”
夏舒窃耸耸肩,轻哼一声。
她倾斜着身子,朝时漪眨了下眼,勾唇一笑:“我走了,再不走就要长针眼了。”
她大步向马车走去,坐上车厢后,拉起窗帘,望向二人走远的背影。
少女正绘声绘色地说笑,男人低头侧目,注视着她的一颦一笑。
南渡拉起缰绳,愤懑厉声:“不识抬举,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倒是潇洒,忘了自己命悬一线!当年殿下就不该带他来公主府,他何时有领过您赐予的恩情!”
夏舒窃胸口烦闷,出声制止南渡继续说下去。
南渡更加不满:“若非殿下出钱出力,请神医倾心相救,他这条命活不到现在!属下是替您感到不值!”
夏舒窃摆摆手,“够了,别再说了,一切是我一厢情愿,怪不了他。”
南渡咬牙切齿,将对云阙的火气压下。
最近,夏舒窃时常会想若是时光能够倒流,她还会不会违背云阙的意愿,强迫他进入公主府当她有名无实的面首。
他在意尊严名节,她不得不动用手段。
他只有出了宫,进了她的府,才能免去皇室的猜忌,免去监视的探子,也才能接受纳兰毓凤长期的诊治。
她同样做出了牺牲,可得不到云阙的感激。
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但却生了一丝悔意。
夏舒窃一路恍惚,直到马车到了目的地,她才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由于商战,云阙和情有独一的老板交涉时,对方提出可以合作,但需要长公主亲自出面。
于是云阙安排两人在富贵酒楼商榷。
上回夏舒窃被面具男反过来欲擒故纵后,明白是棋逢对手,且对方更胜一筹。
所以这回她压根没动歪心思,也没别的心思,当真是因合作而来。
典雅安静的厢房内,衣冠华美姿态金贵的男人早已等候,他倚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根碧绿色的玉笛。
他的视线落在楼下,南渡正在给马喂新鲜粮草。
夏舒窃出现后,男子的手下从屋子里退出并带上门。
夏舒窃见男人依旧是戴着面具,她想过他是否有难言之隐,比如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