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小侯爷的门槛就不高了?”
“可你们不是一起长大嘛?这情分自不比寻常。”
“天真。
长公主与他的情分,难道会比我少吗?”
情分也得看同谁比!
那点子少年情分,只有得不到、不落实处才是好的。
无忧深吸了一口气,明明在说旁人,怎的脑中想的全是他。
已经不知第多少次想,如果那个人在身边就好了。
明明她并没有依赖别人的习惯。
老天爷似故意跟自己作对似的。
想念,一生根。
现实,便揠苗。
每一次燃起斗志,就会有一盆水狠狠泼下。
千算万算,没算到君臣有恨。
这个国公府,真真克自己。
心好累。
同样深感心累的还有东宫守恩,心里想了千万句,怎的就说一句被驳一句。
他无奈扶额,“姐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你对孟姨娘都那般好,三房害你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你也同她们和气。
连抢了你婚事的九姐姐,你也肯帮忙。
怎的就对母亲和我,这般冷淡?”
“你真想不明白?”
眼瞅着无忧的脸沉了沉,可这问题积压在心里已久了,一想起来就觉得怄,这拳不能白挨,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想不明白。”
“那说明你从未站在我的立场想过事情。”
“怎么会,我一直站你呀。”
“站我?行吧,那今日就说个明白。
我对东宫秋,她对我不仁,我也没给她好脸,该给的颜色我给了。
可同为女子,我能理解她的战战兢兢,有余力就顺手帮一把,且我不是白帮的。
对三房,人家是真金白银补偿了、还债了。
像我这样不被待见的处境,能化干戈为玉帛,何乐不为?”
“可是……”
“最重要的是,我对她们从未有过期待!”
东宫守恩一怔,那是对我们有过期待?
“我对姨娘好,是因为她对我好,十三年的孤苦相依,即使是最艰难的日子,她也不曾埋怨我连累了她。
数九寒天,她的手都冻裂了,也不让我洗衣做活。不管何时,我打下鸟,她都坚持她来收拾洗涮。
姨娘说我的手是读书写字的手,不可以做粗使。”
提起姨娘,无忧不由红了眼眶,“她虽位卑力薄,帮不了我太多,但对我是尽心尽力。
她一丝不苟地教我规矩,想的是有朝一日回到京中,回到国公府,我不会被当成没规矩的野丫头,不会遭嫌弃白眼。
只有她一日都不曾放弃我。
可她想差了,不被待见的人,纵有万般好,亦能挑出万般不好。”
无忧深吸一口气,“而你们……
你扪心自问,我初回来时,你可想认我这个姐姐?
我住秋阁,在漏雨的房间夜不能寐时,你们又在做什么?
如果我没有同小侯爷和郡主交好,没有晋王殿下送来的年礼,你会想同我亲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