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惹怒了陈前辈,血洗了银月山脉,从此本族便如被灭去的玄魄雪猿、风鸾、噬金鼠这三大王族一般,血脉断绝,我等便是啸月银狼一族的罪人!”
银舟神情一滞,但还是怒视着陈渊:“即便我等俯首听命,就能保全本族血脉么”
白衣少年轻叹一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之奈何”
银舟沉默下来,终于不再言语。
白衣少年转头看向银筑:“你将族中宝物留下,持狼祖遗物去寻银沧,命他散去阵法,并让齐猎等妖将不可抵抗,束手就擒。”
银筑面露迟疑之色,悄然瞥了一眼神情冷峻的陈渊,默默点头。
他褪下手腕上的芥子环,并将怀中的几个芥子环拿出,交给白衣少年,然后接过那枚苍白利齿,转身走出大殿。
陈渊并未阻拦,他的神识已经覆盖整座银月山脉,银筑有任何异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银筑离开后,白衣少年又看向银舟:“将所有灵草交出。”
银舟失魂落魄,从怀中拿出一个芥子环。
白衣少年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左手接过芥子环,右手忽然一伸,刺入银舟胸口,掏出了一颗银色妖丹,妖力一放,绞碎了他的妖魄!
“呃……”
银舟微微张开嘴,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死死盯着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抓住他的尸体,扔到一旁,化作一头二十余丈大小的银色巨狼,和银飞的尸体躺在一起。
那七头尚未化形的啸月银狼纷纷退后,碧绿的瞳孔中满是惊恐之色。
白衣少年转过身来,甩去手上的血迹,将银舟妖丹放入一枚装有族中宝物的芥子环中,连同其他芥子环,向陈渊双手呈上。
他淡淡道:“银舟言语中冒犯前辈,罪不容诛,晚辈将其就地正法,还请前辈见谅。”
“此乃本族大半藏宝及所有八百年以上灵草,一并献与前辈。”
“本族藏宝库中还有大量低阶修炼资源,稍后晚辈自会引前辈前往收取。”
陈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是要以啸月银狼一族的宝物及全族性命,换取你一人活命”
“也罢,你若是真心降顺,就放开心神,陈某在你体内种下一种印记,便可保全性命。”
白衣少年摇了摇头:“晚辈已经活了九千多年,寿元所剩无多,早已不将生死放在心上。”
“如今千劫已死,族中妖将大半亡故,晚辈又亲手杀了银舟,染上同族鲜血,岂能再苟活于世,当自裁于先祖雕像之前。”
陈渊眉头一挑:“那你为何要这么做”
白衣少年淡淡道:“晚辈不敢乞活,但历经九千多年岁月,对各大妖族之事,却是知晓不少。”
“前辈但有垂问,晚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若是几位前辈需要晚辈对付其他妖族,晚辈也定当竭尽全力。”
“只求前辈能放过银筑和这七名尚未化形的族人,晚辈感激不尽。”
陈渊目光一闪:“你如何知晓,我等有事要向你问询”
白衣少年道:“前辈神通广大,本族大阵有禁空禁制,依旧无法阻挡前辈,肉身之力也远胜我等妖将。”
“前辈若想斩杀我等几名妖将,解开大阵,只在反掌之间。”
“但前辈却并未直接动手,银飞之死,也是因为他出言冒犯了前辈,前辈似是有意留下晚辈性命。”
“晚辈修为远不及前辈,惟一的优点,便是活得久了一些,对各大王族的隐秘颇为了解。”
“如今千劫已死,他性情刚烈,宁死不屈,怕是不会向前辈低头。”
“另外四名长老年岁尚轻,对各大王族的了解远不及晚辈,应是无法让几位前辈满意。”
“故而晚辈推测,前辈应是有事要询问晚辈,亦或有需要晚辈效力之处,才会留晚辈一命。”
陈渊微微颔首:“你猜得不错,银戮见到我等,便束手就擒,但却一问三不知。”
“我等又需以他诱出银千劫,只好将他杀了。”
“你若能为我等解惑,助我等对付另外其他王族,陈某便答应你,放银筑和这七头啸月银狼离开。”
“还会给他们留下些许宝物,助他们修炼。”
白衣少年抱拳一拜:“多谢前辈,前辈但有吩咐,尽管开口。”
陈渊眉头一挑:“你就不担心我等出尔反尔”
白衣少年淡淡道:“银月山脉已经落入前辈掌控之中,抵抗也是徒劳,只能白白送死。”
“几位前辈既然要对付另外七大王族,若能成功,万妖洲形势逆转,从此人族为尊。”
“留下一名低阶妖将、七头低阶妖兽,对前辈来说算不了什么。”
“若是几位前辈未能成功,千劫身死,本族也要为其他妖族所灭,还是难逃一劫。”
“思来想去,晚辈唯有赌前辈能够守信,此乃本族血脉延续的唯一方法。”
“即便前辈毁诺,也非晚辈之过,纵使身死,亦无愧于心。”
陈渊微微一笑:“你放心,陈某虽不是什么道德之士,但区区一个低阶妖将和七头低阶妖兽,还不至于让陈某毁诺。”
白衣少年松了一口气:“多谢前辈,晚辈敢不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