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来浑身发冷,她终于明白,魏宝答应放弃指标全是装的,他实际上是在暗中破坏她的群众评议!
“那我们该怎么办?”
薛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他不安分,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第二天,知青点开始流传新的谣言:魏宝仗着自己是男丁,在家里欺负姐姐;魏宝偷藏家里的钱,导致姐姐魏薇不得不偷东西下乡……
这些谣言半真半假,很难查证,却足以影响群众评议。
魏宝很快察觉到了风向的变化,对于这些流言来自于谁,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魏来,家里那些事除了他和魏来,没人知道。
魏宝知道这是薛玉和魏来的反击,但他并不慌张。
这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去公社,直接找分管知青工作的王副主任。
“你就说你是红旗大队的知青,有重要情况反映。”
魏宝把最后一元钱塞给一个经常去公社办事的老乡,“务必帮我传这个话。”
第二天晌午,魏宝借口看病请了假,偷偷前往公社。
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向薛玉报告了他的行踪。
“去公社?”薛玉皱眉,“他去公社干什么?”
“听说好像是去找王副主任。”
薛玉心中一震,王副主任是李队长的顶头上司,如果魏宝真的搭上这条线,她们所有的谋划都将落空。
薛玉立刻找到魏来,“你弟弟去公社找王副主任了。”
魏来脸色一下就吓得煞白了,“他怎么会认识王副主任?”
“不知道,但我们必须阻止他。”
薛玉眼神冰冷,露出一丝狠意,“你去找李队长,就说魏宝装病旷工,破坏生产,我去追他。”
两人分头行动,魏来找到李队长,添油加醋地报告了魏宝“装病旷工”的事。
薛玉则抄近路赶往公社。
而魏宝对此一无所知。
他坐在王副主任办公室外的长椅上,心中忐忑不安。
就在这时,薛玉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魏宝!”她高声喊道,“李队长让你立刻回去!”
魏宝一惊,不知道薛玉怎么在这里,“薛姐?你怎么……”
魏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薛玉打断了。
“你装病旷工的事被发现了!”薛玉一副焦急模样,催促道,“快跟我回去,那样大队长还能从轻处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王副主任走了出来,“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
薛玉立刻换上甜美的笑容,“王主任,不好意思,我们是红旗大队的知青,他生病请假出来看病,我来找他回去。”
王副主任皱眉看了看魏宝,“你就是那个要反映情况的知青?”
魏宝刚要开口,薛玉抢先道,“王主任,他发烧糊涂了,说的都是胡话,我们这就回去,不打扰您工作了。”
说着,她用力掐了魏宝一下,眼神中满是警告。
魏宝心知今天是不可能单独见到王副主任了,在没有结果前,不能单方面和薛玉撕破脸皮,所以只好悻悻起身。
回大队的路上,两人各怀心事,一言不发。
刚回到知青点,李队长就铁青着脸走了过来。
“魏宝!你装病旷工,破坏生产,罚你接下来一个月去采石场劳动!扣二十个工分!”
魏宝愣住了,看向一旁的魏来,魏来低着头,不敢与魏宝对视。
这一刻,魏宝终于明白,他和三姐之间,已经彻底撕破了脸。
而远处的薛玉,看着这对反目成仇的姐弟,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场戏,越来越好看了。
魏宝在采石场的日子远比想象中艰难。
天不亮就要起床,背着沉重的箩筐,在陡峭的石壁上攀爬。
一整天下来,手上全是血泡,肩膀被绳索磨得血肉模糊。
更可怕的是,这里时不时会有碎石滚落,前几天就有一个知青被砸伤了腿。
“妈的,魏来,薛玉。”
魏宝一边砸着石头,一边在心里咒骂。
他知道,这一定是那两个女人搞的鬼。
前段时间薛玉被罚来采石场可不是他现在这模样,肯定是那两人搞的鬼。
魏来不知道薛玉的那些事,薛玉和魏来虽然给薛玉使了绊子,但即使是不使,采石场也不是那么轻松的地方。
晚上回到住处,魏宝累得几乎散架,同屋的老知青赵大勇看他这副模样,摇了摇头。
“你这是得罪人了吧?”
魏宝苦笑道,“勇哥看出来了?”
“采石场这地方,不是得罪了李队长,就是被人穿了小鞋。”
赵大勇递给他一个窝头,“吃吧,明天还要干活。”
这个窝窝头也不是赵大勇心善,而是魏宝付了钱的。
魏宝接过窝头,忽然心中一动,“勇哥,你认不认识公社的王副主任?”
赵大勇挑眉,“怎么?想走门路?”
魏宝压低声音,“不瞒勇哥,我家里在帮我办接班,需要公社盖章,只要能见到王副主任……”
说着又塞了一块钱到赵大勇手里。
赵大勇若有所思,“王副主任的连襟在县供销社,最近好像在找上海产的梅花牌手表,你要是有门路……”
魏宝心中狂喜,梅花牌手表!母亲信里提到过,父亲托人买了一块,原本是想等他回城时送给他的,说是要给他相看的。
“勇哥,谢谢你!”魏宝紧紧握住赵大勇的手。
第二天,魏宝偷偷给家里写了封信,要求尽快把手表寄来,他知道,这是他能翻盘的唯一机会。
与此同时,魏来和薛玉也在密谋。
“采石场太危险了,”魏来忧心忡忡道,“万一魏宝出事……”
魏来虽然算计魏宝,但还是不希望他出事的。
多年姐弟感情还算可以不说,魏宝是魏家唯一的男丁,要是魏宝出了什么事,魏解放和罗贞第一个撕了她。
薛玉冷笑道,“怎么?心疼了?”
魏来沉默,她确实恨魏宝,但还没到要他命的地步。
“放心,死不了。”薛玉漫不经心地说。
“我打听过了,采石场下个月要爆破一片新矿区,到时候……”
魏来心中一寒,没想到薛玉这么狠的,“你要在爆破时做手脚?”
“意外而已。”薛玉轻描淡写道,“采石场本来就事故多发,死个把人很正常。”
魏来盯着薛玉,第一次对这个盟友产生了恐惧,对人命非常儿戏,在她眼里,弄死个人好像和弄死一只鸡一样简单。
三天后,魏宝在采石场遇到了更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