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法蒂玛没有走上前,只是看着乌今越。
身后,奥兹坎阴魂不散的声音传来,“你想跟着她去魔湖?”
法蒂玛不想理他,直到乌今越彻底离开交易区域,离开她的视线,她才远离奥兹坎后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我会自己一个人去魔湖的。”
……
离开交易区域,乌今越拿出之前瞎眼男人绘制的地图,开始仔细制定自己接下来的路线。
如果把千针盆地作为大陆的中心,那么无论走哪一条路线,都至少要经过十个片区才能到达魔湖。
阿塔加希大陆没有荒兽和植物拥有空间类天赋。
起码魔湖外没有。
瞎眼男人绘制的地图上,荒兽和植物的基因千奇百怪,作用于身体任何部位的都有,但唯独没有空间和预知类基因。
乌今越忍不住叹了一声气。
阿塔加希大陆没有拥有空间基因的生物,她自然也没办法使用空间传送。
即使发生最好的情况,也就是她撕开空间缝隙,进入虚空,不会被阿塔加希大陆的规则察觉,也无法准确的传送到地图的任何一个角落。
因为阿塔加希大陆的规则根本没有建立横平竖直的虚空规则,没有坐标,没有规范虚空内的危险。
即使传送,也无法到达准确的目的地。
这对于她一个在迷雾大陆和宕浮大陆习惯使用空间传送的人来说,不亚于代步工具一下子由飞机变成自行车。
生活水平一下子又变回之前初入迷雾大陆和宕浮大陆的时候了。
阿塔加希大陆的规则真抠啊,不舍得赋予荒兽和植物空间天赋,难道是怕它们顺着虚空去其他大陆了?
这简直是对她空间天赋的史诗级削弱。
还是寒潭慷慨。
回想起刚刚辛塔说的,建议她寻找可以阻挡基因探查意识的资源。
乌今越拿着炭笔把裂脊峡谷圈起来,根据瞎眼男人规划的最近区域最短路线,连接距离最近的两点后收回地图。
不管哪个方向一直走都能到达魔湖,先去裂脊峡谷看看再说。
裂脊峡谷和千针盆地中间还相隔了一个片区。
她已经知道阿塔加希大陆大致面貌,不想在暂时不符合璇玑碎片可能的容身地太久。
于是花了五天的时间穿越间隔片区,来到裂脊峡谷。
刚使用滑翔翼来到边界,天色已经渐渐低沉。
乌今越站在两座银山的中间,有些懵。
没错,就是银山。
从高空俯视,裂脊峡谷是一片由无数层叠交错的陡峭山峰组成的迷宫。
整片山脉覆盖着星星点点流动的银色物质,远看如同液态水银在山体表面缓慢流淌,反射刺目光芒,近看类似苔藓。
她不确定这些银色物质是何物,是否能触碰,只能凭借索骥术的地图,确定它不是荒兽和植物。
即使有伤害,现在应该也不算大。
因为她在地图边缘看到了属于人类的标记。
和千针盆地一样,人类白日可以出现。
没看到几个荒兽和植物的标记,说明白日不是它们大量出没的时间。
远处的地平线,光亮只剩下薄薄一层。
考虑到葵葵果的身体对荒兽和植物的吸引力,她索性在其中一座山脉顶端安家,开辟一块面积只有十几平米的空间钻进去。
裂脊峡谷的夜晚没有瘴气。
不止没有瘴气,连声音也没有,乌今越在空间内只能听见咕噜咕噜的煮饭声。
外面安静的可怕。
和啵啵黏在一起的松鼠,见到两脚兽一直盯着外面看,道,“要我使用预演吗?”
距离上一次预演已经过去了将近5天,它的精神值早就全部恢复了。
现成的提醒,乌今越自然不会拒绝。
“行。”
“短时间有危险再提醒我。”
自从知道松鼠预演天赋的隐形大坑,她只能尽量让自己不要陷入基于知晓未来然后做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偏离预演的时间线,甚至今后永久脱离预知范围。
她只能在所有时间线中,选择未来的自己在没有预演下有概率选择的其中一条。
现在连璇玑的影子都没看到,她不能脱离预演范围,还需要预知天赋。
松鼠:“好,你等一会,我看看。”
在松鼠查看未来时间线间隙,外面的天色已经变成纯粹的黑色,只剩山脉间的银色光点像萤火虫般闪动。
与此同时,地图内的荒兽和植物的标记骤然增多。
结合外面的昏暗,大概是从地下钻出来的。
反复转换视角查看外面的动静,将临近山脉能看见的边边角角全部扫过去。
都是拥有攀岩能力的荒兽和植物。
万籁并非俱寂,与天黑前的寂静相比,现在已经发生了一些响动。
不是荒兽和植物的吼叫,而是它们在移动过程中偶尔传来石子滚落的回音,呼吸声,还有身体和山壁的摩擦声。
但它们都是被动发出声响。
捕猎,攻击,被攻击,不论身上受了多少伤,也不见任何嘶鸣声。
更何况它们都在尽量保持安静,就像一个小偷,为了少制造噪音将鞋子脱掉。
因为她发现,山头上在战斗中死亡的荒兽和植物,只有到无法控制身体,因为惯性一路向下翻滚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才是正常分贝。
一个片区展现的面貌,通常是由它的环境和规则决定的。
这片区域没有出声会遇到危险的规则,乌今越是绝对不相信的。
偏头看了一眼松鼠,见它还沉浸在时间线中,她就没有推醒,继续观察空间外的动静。
这些荒兽和植物在怕什么呢……
正当她选择观察那些没有遭到多少袭击,等级大概率是A级的荒兽和植物。
空间下方的山头,一团有意识的阴影,从绝对黑暗的岩缝中渗出。
像黑色的橡皮泥,静静地填满每道沟壑。
在它下方约两百米的斜坡,一株铁棘木在夜风中颤动。
树枝呈垂落状,末端的果实荧荧发光,且有节奏地明灭。
“哗啦啦——”
不是它有意摆动自己的树枝,而是风刮过响起的叶片摩擦声。
不止它,附近其他植物同样偶尔发出这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