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如此。”杜文宗没有任何迟疑的开口。
这果断的尉天齐都有些诧异,家主亲自前来,显然符合杜家一贯对于凡人看的很重的特征,但如今自己方法都没说,怎么如此轻易的相信自己?
“我信你,如紫云信唐真。”杜文宗笑了笑,这位严肃的中年男人忽然的和蔼让尉天齐有些汗颜,自己和他很熟吗?
他只好笑着点头,然后开始了自己的办法。
他没有动用真元,而是缓步转身,走向一旁,突如其来的动作吸引麻雀偏过了头,小脑袋,黑眼睛,一动一动可爱极了。
尉天齐一下走了十几步,离酒肆好远,都到了土路的那一侧,他在路边蹲下,随意的用手开始拨弄沾着雨水的湿润荒草,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但很快,他又站起身,走了回来。
麻雀和杜文宗一起看着他,好奇这人在干什么。
结果尉天齐既没看杜文宗也没看麻雀,竟然走回了酒肆里!
屋外的一人一鸟都有些不知所措,麻雀叼着茅草,似乎觉得有些无聊了,它看看四周好像打算挑个方向,杜文宗目光虽然看着酒肆的门,但整个心一直都在麻雀身上,他已经准备好出手了。
也许尉天齐的打算是在酒肆里出手,从下方冲破茅草,突袭麻雀。
可这时尉天齐又走了出来,他不仅走出来,腋下还夹着一个粗糙的木制梯子,而且嘴里不知何时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摇一摇的,再加上赤裸的上半身,这一幕甚是搞笑。
麻雀又低下头,它显然也被这古怪的一幕吸引了。
尉天齐就这么当着它的面把那个梯子往茅屋房顶一架,发出木头的闷响,茅屋棚顶四周的茅草噼里啪啦的开始落下积攒的雨水。
好大的动静,没吓到麻雀,吓到了杜文宗,他几乎以为麻雀要飞起来了。
但小东西胆子很大,只是动了动翅膀,稳了稳身形。
然后尉天齐胆子更大,他踩着梯子就开始往上爬,当他脑袋超过房顶的时候,麻雀终于和他近距离对视了,他们俩隔了大概两臂的距离,看着彼此,一个叼着扯烂了的茅草,一个叼着根狗尾巴草,倒是照镜子。
尉天齐对此并不满意,又往上登了两阶,直到半个上半身都超过房顶,他才停下,杜文宗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僵。
麻雀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似乎也有点僵。
尉天齐挑眉,然后翘了翘自己嘴里的狗尾巴草。
麻雀没反应,尉天齐也不再多话,忽然抬起了自己的手臂伸向麻雀的方向,那手握着拳不知是什么打算,但看起来就像是要抓麻雀。
这个动作没有真元也并不迅速,就是一个正常人抬臂的速度,但这显然是逾越了一只鸟的自我保护范围!
他这动作进行到一半,麻雀就已经张开翅膀跃起。
杜文宗几乎就要开口,周身的灵气也要调动,但尉天齐和麻雀有着两臂的距离,他伸臂到停下,其实离麻雀还是很远。
而麻雀也没有飞起,它跳跃了几下,便落在了依然离尉天齐的手两臂距离的位置,看着尉天齐叽叽叫了两声。
尉天齐对着麻雀笑了笑,然后缓缓张开拳头,露出了自己的掌心。
杜文宗的角度看不见,但他终于知道尉天齐到底是在做什么了。
麻雀看着这个人的掌心,那里有十几粒细小的各类草木的种子,原来他刚才去土路那边的草窠子里找种子去了!
尉天齐真是疯了!他真的把麻雀当成麻雀了!
他笑着又翘了翘嘴里的狗尾巴草,一副喜滋滋的模样,然后抖了抖手,让种子跳了两下。
“嘬嘬嘬~来!”
杜文宗还要再说一遍,尉天齐真是疯了!
那是一柄剑,不是一只鸟。
麻雀歪着头看着他,一定也是这么想的,这个人是个傻子,自己是一柄剑,不是一只鸟!
“嘬嘬嘬!”但尉天齐只是孜孜不倦的发出那古怪的声响,他看着麻雀,眼睛里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只有欣喜,如稚童遇到小鸟一般的欣喜。
杜文宗现在觉得是自己疯了。
因为他看见那只麻雀,不!那柄剑一蹦一跳的开始小心的往尉天齐的方向靠近,进两步,退两步,然后再进两步!
它是剑啊!百器榜第六的剑啊!
你怎么能被几粒种子诱惑呢?你怎么能靠近一个人的手掌呢?你怎么能真的啄食那几粒干瘪的种子呢?
啊!你还。。。咬人家的手指!啊!你还蹭人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