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邀月的声音带着倔强，穿透殿门。
“臣妾等，求见陛下！”
殿门无声开启。
赢宣盘坐于蒲团之上，神色平静地看着她们。
“陛下！”
邀月当先一步，直视赢宣。
“炼魔塔淬炼灵魂，乃无上机缘！为何陛下准内卫、宫女、乃至朝臣入内，却独独禁止我等后妃宫女？莫非……陛下已厌弃我等，不愿我等提升实力，追随左右？”
她声音清冽，带着质问，却也透着不易察觉的委屈与惶恐。
赢宣看着她们，目光深邃。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塔内凶险，非尔等当前所能承受。香火杂念，直指人心最深欲望，稍有不慎，万劫不复。朕，不愿尔等涉险。”
“可她们为何能去？！”
怜星忍不住指着塔方向。
“她们修为还不如我们！”
“她们是兵，是卒。”
赢宣淡淡道。
“兵卒，当在沙场磨砺，在生死间突破。而尔等……”
他的目光扫过众女，带着温和。
“是朕的身边人。尔等之路，不在塔中搏命，而在建木之下，静心潜修。《混元无极体》乃大道根基，根基未固，贸然入塔，非福是祸。”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威严。
“塔内淬炼，速成之法，根基难免虚浮。尔等修朕亲传功法，根基扎实，潜力无穷。
待建木灵气滋养，根基稳固，未来成就，远非塔中速成者可比。急功近利，反损道基。安心修炼，自有尔等机缘。”
众女闻言，面面相觑。陛下之言，似有道理。
塔内凶险，她们也有所耳闻。
那灵魂淬炼虽诱人，但若根基不稳，贸然尝试，确实风险极大。
陛下不让她们去，似乎……是出于保护？
“可是……”
碧瑶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
赢宣打断她，语气缓和下来。
“巨树之巅，灵气冠绝天下。尔等安心在此修炼，朕会亲自引导。待尔等《混元无极体》小成，根基稳固，朕自有安排。莫要辜负了这得天独厚的环境。”
他挥了挥手。
“去吧。静心修炼，莫要多想。”
众女看着赢宣那平静而深邃的眼眸，心中的不满与焦虑，渐渐被一种莫名的安心所取代。
陛下……终究是为她们着想。
她们默默行礼，退出了大殿，向着那高耸入云的建木巨树走去。
塔外的喧嚣与金光，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刺眼了。
赢宣目光扫过邀月、怜星、碧瑶等一众面带委屈的皇妃与宫女，她们眼中那份对实力的渴望与对“不公”的愤懑，清晰可见。
他神色平静，声音沉稳地开口。
“炼魔塔内，充斥的是亿万百姓最原始的欲望、恐惧、贪婪与执念所化的香火杂念。入塔者，需以自身意志为熔炉，心神为砧板，直面这些杂念的冲刷与拷问。”
他微微一顿，目光变得锐利。
“此过程，凶险万分。意志稍有不坚，心神略有动摇，便会被杂念侵蚀，轻则精神受创，道基损毁。重则心神失守，灵魂溃散，化作只知呓语的疯魔，甚至……当场身死道消！”
吕雉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她猛地想起兄长吕泽也已入塔，急声道。
“陛下！既如此凶险，那我兄长他们……”
赢宣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朕已告知所有入塔者其中风险，此乃他们自身选择。沙场搏命是搏，塔中炼心亦是搏。欲得非凡之力，必承非凡之痛、冒非凡之险。此乃大道常理。”
怜星和碧瑶则被“灵魂溃散”、“当场身死”等字眼震撼，她们虽知有风险，却未料到竟至如此地步！怜星声音微颤。
“陛下，塔中……死亡率究竟几何？”
“截至目前，入塔者超百万，其中数千人已彻底沉沦，神魂俱灭。”
赢宣语气平淡，却带着沉重。
“且随着任务推进，杂念愈强，凶险倍增，陨落者只会更多。”
碧瑶倒吸一口凉气，与怜星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骇。
她们之前只看到王力等人出塔后的强大，却未想到这强大背后竟是如此残酷的淘汰与牺牲！
“陛下！”
碧瑶忍不住道。
“既知如此凶险，为何不立刻中止？将塔中之人，尤其是……尤其是朝中重臣、军中大将先行召回？他们的安危，关乎帝国稳定啊！”
赢宣看向她，摇了摇头。
“迟了。入塔之初，朕便已言明，此乃自愿之行，生死各安天命。如今他们已深入塔中，与杂念纠缠，强行中断，只会引起更剧烈的反噬，死伤更重。更何况……”
他目光扫过众女。
“他们选择入塔，求的便是一线突破之机，朕若此刻强行干预，无异于断绝其道途，此非仁君所为，亦会寒了将士臣工之心。”
他语气稍缓，看着众女。
“朕不让尔等入塔，非是吝啬机缘，而是不愿尔等涉此奇险。尔等修炼朕亲传的《混元无极体》，根基扎实，前途广阔。
在这建木灵根之下，沐浴灵雨，静心潜修，进度虽稍缓，却胜在安稳，无有性命之忧。朕……希望你们能平安。”
他抬手一指那高耸入云的建木，以及树下弥漫的、精纯平和的灵雾。
“况且，炼魔塔净化杂念所产生的纯净香火愿力，朕亦会引导部分，汇入此间，助尔等修行。虽不及塔中淬炼直接，却同样能滋养神魂，提升修为，且无半分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