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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国之大事,唯祀与戎(1 / 2)

明四百八十二年,重阳。

九嶷山上已经连续七八天不曾熄灯了,夜夜通明。处处都有旗帜飘扬,哪哪都是人影如织。到重阳这天,更是如此,人人脚步不停,做着最后的准备。

这天过了子时,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参与布置的人都退出了帝庙园林,静待祭祀大典的开始。

“实在辛苦经师,辛苦宋道长了。”

在帝庙西侧的崇圣园,大家暂时在这里歇息,邓青阳对着程心瞻连声道谢。这一次祭祖大典,左邻右舍都要过来观礼,北至武当,南至罗浮,东至会稽,都要来人。这样大的场面,如果办砸了或者闹了笑话,那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对此,邓青阳实在感到力不从心,叫他提剑上烂桃山他都没这样大的压力。幸好,这次是把广法先生请来了,而广法经师又叫来了阁皂山的宋道长,在此二人的总持下,虽然赶的紧,但一切井井有条,总算没出什么岔子。

程心瞻笑着摆手,

“为大典出力,这是我等的殊荣。”

“是极,是极。”

宋纪枢在一旁摇头晃脑应着。他是个自来熟,向来不怕生,又是大教出身,胆子也大,和邓青阳相处不过几天,但已经敢对这位沉默寡言的四境剑客开玩笑了,

“我邓教主,等会您作为主祭,要登台诵念祭文,可不要太紧张哦。”

邓青阳闻言苦笑,抬手抹额,

“不紧张是假的,我接任衡山掌门时也没这么大场面。”

完,他又对程心瞻再度拱手答谢,

“得亏有经师为我撰写祭文。邓某这双手,能提得起利剑,但论及舞文弄墨,着实是差了些。”

程心瞻看出了邓青阳的紧张,便笑道,

“邓教主,莫要与我等寒暄了,我等不是外人,不必您陪着,您自便吧。吉时马上就要到了,您再多回想回想仪程。”

“好。”

邓青阳应了一声,随即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

寅时时分,月已西偏,东方的群星已经开始逐渐隐去。只不过深秋的夜空格外晴朗澄澈,看起来天穹都要离人近一些,所以即便是在这个时辰,夜幕依旧很亮。在这其中,尤其是北方的紫微星,光芒极盛,几乎与皓月争辉,银中带紫的光芒垂下来,把九嶷山巅照的清晰可辨。

而才经翻新的帝庙在帝星之光的照拂下显得格外静谧与神圣。

这当然不是什么巧合,而是程心瞻在以「紫微乘舆罡」加持星光,才能展现出这样的效果。

此时此刻,程心瞻作为观礼人之一,已经在北门广场外等候着了,在五境未曾到场的情况下,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和境界修为,被毫无疑问安排在首列首位。

寅时四刻,随着广场上的仪官一声唱喝,

“礼宾入场!奏乐!”

于是,广场中央的舞生执羽龠起舞,乐部演奏《鹿鸣》。

程心瞻迈步,领宾客走进门洞,走入北门广场。

整个北门广场显现出一个半圆山谷的形状,圆边对外、对北,直边对内、对南,圆心处就是帝庙园林的北门,也是祭祀大殿的入口。山谷底部平坦,铺以砖石,半圈山坡被开凿出一圈圈、一台台的石阶,石阶上铺着毯子,放着一把把座椅。

谷底广场便是这次祭礼的举办之处,周围便是观礼台。

在礼官的引导下,众宾客入席。

时间掐的刚刚好,等所有宾客入席后,乐曲结束,舞队撤出广场。

宾客们安静等待了一会,明月下沉,星光渐隐。

直到卯时三刻,日出。

丹阳倾洒光明,驱逐黑暗,降临到三湘大地上的晨光首先照到了阳明山之巅。阳明山上不知何时被安上了一面巨镜,面对着东南方向。此时从东方射来的赤红色晨光照在镜上,然后立即被巨镜折向南方,送到了九嶷山,化作一道赤红的光柱,将山巅中央的帝庙园林笼罩。

“呼——”

帝庙园林中,包括北门广场上的所有火把、油灯、火塘,在这一瞬间全部被晨光点燃,发赤红明光。

天上出现一道连接阳明山与九嶷山的赤色长虹。

这是一个信号。

紧接着,崀山方向,送来一道幽光,幽光到北门广场上,化作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尘雨。

这尘埃轻盈,却并不四散乱飞,而是迅速下,然后在地上堆积,不一会功夫,在众宾客的见证之下,便垒至九丈高,化作了一座巍峨的八面祭坛。祭坛上有浮雕图画,其内容是上古先民在舜帝的带领下进行制陶、耕种、渔猎、治水等场面。浮雕简明易懂,笔画粗犷,却透露出一股神圣感。

祭坛成型后,衡山山巅飞出一道金虹,划过天际,也来到九嶷山。金虹到祭坛之上,凝成一个金光灿灿的四方巨鼎。

随后,洞庭方向飞来一道濛濛波光,像是有浪花在天穹上流淌。波光灌入金鼎之中,化作法水,直至将金鼎填满。在场宾客听着鼎中的水声,感觉鼎中像是盛放着一汪巨湖。

紧接着,湘东南,久不出世的苏仙岭也放开了禁制,一道青光飞出,到北门广场上。于是,在广场大道两旁,一颗颗青植破土而出,只转眼间,便长成参天大树。是湘妃竹与苍梧树间杂相生,互相依偎。

此时,广场中五色灵光交织,五行之气蒸腾纠缠,化作一顶五彩华盖,悬于祭坛的正上方。而在华盖的顶端,有五道虹光,如丝如带,系于天穹之上,连接着阳明山、崀山、衡山、洞庭湖以及苏仙岭这五个地方。

“这道「五气朝元」你是怎么想出来,真是好看,场面大,寓意也好。”

宋纪枢就坐在程心瞻的右手边,在观礼席的首排中央。按理来讲,以他当前的地位与境界,还不够坐在这里,只不过这次科仪的大阵是他主建的,把他放在这里是因为此地视角最好,万一有个什么差错或问题,他好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此时,宋纪枢看着头顶的华盖,眼里放着光,以心声同程心瞻交流。

程心瞻笑着回道,

“是巧合,也是缘分,现在随着崀山建教以及阳明山重建,再加上衡山剑派、苏仙岭以及洞庭水阁这三个三湘当地的大教,这片土地上居然恰好凑齐了五行,或许也是天意。至于劝动洞庭水阁和苏仙岭参与,那是人家邓教主的功劳。”

“切,他们有什么不愿意的,除魔的时候不出山,长脸的时候一叫就过来了。”

宋纪枢有些不忿。

“别这么。”

程心瞻纠正了他,并道,

“人各有志,每在三湘四水泛滥的时候,都能见到洞庭水阁的人现身导水。而每逢三湘大病大疫,苏仙岭的弟子总是冲在最前头。这两家都是隐世的名门大宗,不是所有的修行人都善于攻伐的,也不是只有除魔才叫善事。”

“哦,原来还有这样的法,那倒是我错怪他们了。”

宋纪枢听了程心瞻的话,马上就认了错。

只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因为在近几十年,起码是在宋纪枢修道之后,豫章还未出现大的水患疫患,这两家许久不曾出世,另外宋纪枢是豫章人,对三湘情况不了解也是正常的。而程心瞻每到一地有读地志的习惯,加之升了副教主之后,开始阅读关于其他宗门的介绍,这才对这两家有一个较为公正的认识。

并且,有了这次共同举办祭典的经历,想来顺势邀请这两家也加入「九嶷会」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到时候,三湘道门也会更壮大、更团结了。

而五色华盖的出现,也标志着祭祖庆典正式开始了。

“呦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