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蹲到老头身前，拍了拍那布满沟壑的老脸。
“你在为谁打探消息？”
“……”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可要清楚，现在你的右手已经残废了。”
老头愣了会儿神，浑浊的眼睛里瞳孔猛地放大，左手传来的钻心剧痛让他整张嘴都惊颤地含糊尖叫起来。
“柳絮”将刀上的血迹擦到柱子上，然后将一根干朽的小拇指塞进老头的左耳里。
“你在为谁打探消息？”他声音懒散地问道，这一次声音里显然不如刚才更有耐心。
“……说了，说了你也不会认识。”老头声音抽搐地回答。
但紧接着他的左手又传来切割的剧痛，随即他活动左掌，发觉拇指失去了与身体之间的联系。
“柳絮”摆弄着手里黝黑粗糙的东西，嘴角慢慢向下弯曲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不认识？”
站在墙边的克里斯不禁浑身哆嗦，双手蜷起拳头藏到了身后。他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余欢，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像在看给鸡拔毛那样无聊。
“柳絮”将老头左耳里的手指掏出来，边走边说：“唉，既然你说我不认识，我是不是还得向你证明一下我不仅认识，而且……”
他说着，将老头的两根手指丢进据点地下连接的排泄通道里，然后回过头，拍了拍手掌，脸上绽开神秘的微笑。
通道那边出现脚步声，慢慢的，里面走出两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人押送着另一个人。
“哈——”老人大口吸着空气，枯槁的面容上，眼睛似乎都要从眼里跳出来。
“你可认识他？”余欢这时问道。
老人口中含糊支支吾吾说不出声。
“轻、轻点，我带你们去！我带你们去！”
三兄弟中的老二赫伯特押送进来一个没有胡子的中年胖子，胖子尖细害怕的声音传遍整个审讯空间。
“柳絮”回到老头身边，蔑视着那快要跳出眼眶的眼珠，嘲笑道：
“你的窝囊废老板？呵。你的愚忠让你白白断掉了两根手指，你给厂子奉献的四十多年人生，最后啊，也都像你的手指一样进了粪坑。”
老头的眼里淌出眼泪。
“柳絮”摘下白皮手套，伸手从余欢那里接过拆开的包袱，从里面捏起一张名单在老头面前甩了甩。
老头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眼神里除了震惊外就只剩下悲凉。
“哦，原来你知道啊？这是你藏着的包里原本没有的，是那边的胖子给我的，我看过后放进去的。”
他看向被押进来的胖子：“二当家的，你们居然还提前预料到我们会发现这个包袱，所以故意往里面放入假信息？借以误导我？小聪明不少哇？”
“不！饶命！放过我！你要多少钱都行，我都给你！求求你不要伤害我！”
被称为“二当家”的胖子被吓坏了，口中剩下的全都是含糊不清的求饶哭腔。
见底细都被抖出，老头绝望地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声音无力地坦白道：
“工厂有人在酒馆打听到黑白宝石的事，知道郊外废墟附近有线索，才雇了一个退休工人跟踪，也就是……唉，我。”
“啊呃……”
听到“酒馆”这个词，克里斯尴尬地向后退去，结果撞到了墙上。所谓的“酒馆”就是他前不久和老乞丐招募佣兵时去过的地方。至于不小心透露出“宝石”一词的自然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