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清风。”瘦小男子紧跟着开口。
方南枝差点被口水噎住,知道靳云庭是世家子,是个懂情怀的,可这两位的体型相貌和朗月清风实在是搭不上关系啊。
她努力克制住表情,维持端庄。
“你们各自擅长什么?”
“小人擅长弓箭,五百步内,无人能逃。”
朗月大声道。
方南枝吃惊,五百步?要知道百步穿杨都是高手了,这位要是隐藏在暗处,就是个大杀器啊。
“小人擅长隐遁,可变换身形,不引人注意。”清风开口。
方南枝听出来了,两个人都不简单。
靳云庭送的人很用心。
她想了想,还是把人交给暗梅,让暗梅带着去找二伯。
她暗地里的护卫,全是二伯布置的,什么人怎么用,二伯比她更厉害。
朗月清风一点意见没有,他们听少主吩咐,少主让万事听方姑娘的,他们就听。
暗梅莫名松口气,虽然靳少爷送了人,姑娘还是更信任她。
把人安排下去,方南枝才去看昏迷的人。
人被安排在一间客房,方南枝给人检查发现,他身上有五六处外伤,其中有两道差点中了心口。
之所以昏迷,也是失血过多。
等她处理完伤口,上药包扎完,天已经黑了好一会儿。
她扭了扭脖子,觉得有些酸疼。
同时感觉饥肠辘辘,这才把后续盯着人交给管家,她去用饭了。
家里人都吃过了,不过特意提前给她留了一些出来。
这会儿一家子就看着她吃饭。
“枝枝,你救的是什么人?”
方南枝摇头,不知道,人还没醒,她问都没地方问。
“我看那人是有意等人。”方银语气笃定。
他让人查看过,在后门一块石头后头,发现了成滩的血迹,说明人藏在那里有一会儿了。
“等人醒了,就知道了,先让孩子吃饭吧。”钱凤萍有点心疼闺女。
一直忙忙碌碌,感觉小丫头都瘦了。
方南枝冲娘一笑,表示没事,又问:“二伯,靳氏的人你安排好了?”
“嗯。”
方银知道他们是靳氏的人,就去查了,靳云庭最得力的两个暗卫,就这么送来了?
再想到靳云庭去火海里救侄女的事,他觉得这小子有点不安好心。
她侄女才多大啊?就开始招人惦记了?
蒙岚没想到这一层,只是觉得不安心。
“枝枝,你不能轻信于人,若是他们心怀不轨,离你那么近,就很危险了。要是缺人,可以从蒙府调。”
作为新上任的二伯母,蒙岚融合的挺好,今天上午有丈夫陪着,下午有弟妹和她唠嗑。
蒙岚真觉得,嫁人没什么可怕的,不像别的族姐族妹们那样,成亲头一日胆战心惊。
上要讨好长辈,下要交好同辈,处处谨慎才能当好新妇。
“多谢二伯母,不过还用不到,我收靳云庭的人,是他说有可能引出刺客身份。”
方南枝直言不讳。
方家也是把蒙岚当自家人,一点不会避讳她。
靳云庭送人,莫名其妙的人找上门,方家人谁都没说,但总觉得山雨欲来。
他们不知道危险在哪里,只能处处防备。
而靳府。
靳柯知道儿子干的事,气的神色都扭曲了。
这孩子大病初愈,他本是不想让他出门的。
可这段时间,靳柯在考虑未来的儿媳人选,其中就有安玲珑。
安玲珑的优势很明显,家世好,父兄都很宠爱。
这样受宠的姑娘,当父亲的或许不愿意把她嫁给身体不好的云庭。
但安玲珑退亲过,哪怕世人都知道三皇子胡闹,但还是会猜测安玲珑是不是真的不堪入目,才被退亲。
也就是说,安玲珑再说亲也很难说到好亲事,他靳氏的少主应该就算最好的了。
但安玲珑还有缺陷,她性格太软弱,恐怕担当不起宗妇的责任。
若是靳云庭早早就没了,留下和软弱的宗妇和幼子,还不得被欺负死?
所以靳柯同时还看中一家素有才名的千金,只是那姑娘娘家是比不上安玲珑的。
他这几日在犹豫,靳云庭说要去拜访安小将军,他就顺势答应,想着或许能让儿子自己看看,选选。
虽然闺秀在后院,儿子去了也可能遇不到,但总有个万一。
没想到靳云庭胆大包天,说是去安府,却是为了见方南枝。
“庭儿,你可知家里为你找那两个护卫,费了多少功夫?”靳柯沉着脸质问。
苗氏坐在椅子上,也有些焦急:“庭儿,你若真的心悦方姑娘,家里上门提亲就是,怎么能把朗月清风送出去?”
靳云庭跪在地上,身子笔直,面不改色。
靳柯却瞪了妻子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庭儿怎么会对一个丫头片子有意?”
苗氏沉了脸,要是没意思,能把心腹都送出去?
老爷就是自欺欺人。
眼看夫妻俩要吵起来,靳云庭及时开口。
“不是送,是借用。母亲,我和方姑娘清清白白。”
他眼眸低垂,看不出神色,可苗氏就觉得这孩子苦,被逼着说违心的话。
“借也不行,你把人给我带回来。庭儿,你不是孩子了,该知道分寸,靳氏一族,你才是最要紧的。”靳柯呵斥。
靳云庭仰头,看着父亲。
小时候,总觉得父亲是最高大,最伟岸的男子,他是崇拜过父亲的。
可随着读书,随着年岁增长,靳云庭知道,父亲、长辈也是会做错事的。
“父亲,靳氏要紧的是立身端正。”
他目光一如既往的透彻,父子对视,竟然是靳柯败下阵来。
“父亲,靳氏已经有一半上了太子的船,太子看重方家,那我们帮方家,就是帮太子。”
靳云庭继续。
靳柯却冷笑一声。
“庭儿,就算我们拥立太子,也不是卑躬屈膝的讨好,这天下本就是世家和皇族共治。”
说句不好听的,靳氏是暗中投效太子,但还有旁支的子弟,在别的皇子身边谋事。
世家做事,向来如此,怎么会只在一方下注?
“父亲慎言。”靳云庭蹙眉:“自先皇开始,皇族对世家就打压居多,您这话传出去,岂不是更惹人恼?”
靳柯也知道,先前那句话心里想想就好了,真说出来,还是会引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