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卡瓦洛先生一副黑眼圈,问我昨晚是不是没睡好,我点点头,说自己做了个噩梦,但我没好意思问卡瓦洛先生,为什么有黑眼圈,我担心和我有莫大的关系。
唉!和我一个病房,自己整天弄得跟神经病一样,也是为难人家卡瓦洛了。
吃过早饭,我正坐在医院门口习惯性待望,远远听见发动机的轰鸣声,还夹杂着零部件霹雳咔拉的噪音。
我抹了一把脸,这也应该没别人了,大爷的,我明明是个自由职业者,怎么还按时上下班了呢!
三人成虎,通过昨天在酒吧的遭遇,我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点儿,不过我们是壁虎的虎。
因为已经和波利在酒吧见过,再去暗中调查有暴露的危险,所以,三人虎一致认为,去看看伊卡洛斯家的老二。
据奥里耶介绍,波吉亚,也就是伊卡洛斯的大女儿,现在的公司正濒临破产,传闻沸沸扬扬,说是他同父异母的大哥,也就是波利从中作梗,目的便是等波吉亚破产,可以接手其名下产业。
波吉亚是阿比让港口的实控人,是伊卡洛斯家族手里的最优资产,而阿比让港口是科特迪瓦的海上命脉,但最近半年却陷入资不抵债的尴尬境地。
科特迪瓦政府一再表示,如果波吉亚没有能力盘活阿比让港口,政府将考虑收回国有,另寻他人。
而这种情况,在伊卡洛斯死后的短短几天,到了白热化阶段。
“你的意思是说……”
“对,一旦伊卡洛斯改了遗嘱,波吉亚一分钱都拿不到,而现在的波吉亚正需要一笔起死回生的资金,注入她的港口。”,奥里耶解释道,“不仅如此,时间紧迫,如果伊卡洛斯能早点儿离开这个世界,她就能早点儿拿到这笔钱!”
我咂摸咂摸嘴,这两个动机很纯粹啊!
“那……波吉亚从她老父亲那里大概能分到多少财产?”
“大约有一个亿!”
“一个亿?”
“美元!”
“美元?”
那摞起来,应该有坟头高吧!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我问道。
“这个时候波吉亚应该在阿比让的港口!”
我左手轻轻按了按脸上的创可贴,右手拿过洛丽塔婶婶被我准备的保温杯,打开杯盖。
“走吧,来到科特迪瓦还没吃过一次鱼呢,今天中午请我们喝顿鱼汤吧?”
奥里耶一脚油门:“没问题!”
一阵轰鸣,妈的,一整杯的温水没便宜别人啊,直接泼我一脸,烫的我只想问候奥里耶他大爷!
沿着崎岖颠簸的公路,一路向西,我生怕这车况一不小心就他妈零碎了,咱又没有郭德纲老师的手法,能攒一辆车。
不过沿途的风景的确很美,一片荒凉,那种荒凉让你感觉到生命的荒芜与寂寥,这也就是我没文化,但凡换个人,比如王维,怎么也得吟两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而我,边看边感叹:我去,我去,我去去!
“这要是没心没肺地出来环游世界就好了,拿个相机,背个包,发个朋友圈,说上一句世界那么大,我就来看看,哈哈!”
“现在不一样吗?”碎花姑娘回应我。
“当然不一样了,吃顿好的溜溜弯和吃顿好的就上路能一样吗?旅游是收割世界,当下是被人收割!”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我们能将杀害伊卡洛斯的凶手找到,我会送你们一份礼物。”奥里耶说道。
我耳朵立马就支愣起来了:“礼物?什么礼物?我这个人眼光可是很独到的,不值钱的东西我可看不进眼里!”
奥里耶没说话,一笑而过,但我仿佛看到了一箱金灿灿的东西。
很快,波光粼粼的大海迎面扑来,我突然想到海子的那首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劈柴喂马周游世界。
真好,我要是有人家海子一半的愤世嫉俗,就我这两年糟心的经历,我他妈早就卧轨去了。
接着,就能看到大片的集装箱和吊塔,港口只停着两艘船,没有要装卸的意思,硕大的港口也没有几个人和运输车辆,萧条至极。
这就印证了奥里耶的说法,波吉亚的港口快要破产了。
“以前这里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奥里耶说。
“看出来了,姑娘们都蔫了!”
公路的右手边,这片区域应该是港口的生活服务区,超市餐饮奄奄一息,门可罗雀,都是成年的大麻雀,三五成群的姑娘们抽着烟,用炽热的眼神盯着我和奥里耶。
凭良心说,单凡口袋里有二百块钱,我是应该用实际行动支持一下港口的实体经济的!我捂着口袋,心里默念到:姑娘们,我来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