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的命令很快传达下去。
“传令!所有随军牧民,以及军中牧民出身的骑兵,立刻到中军帐前集结!”
传令兵策马飞驰,嘶哑的喊声在营地间回荡。
很快,一群特殊的人聚集在了中军帐前。
他们大约有数十人,与那些披坚执锐的士兵不同。
他们穿着厚实的皮袄或毡袍,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眼神却如草原上的鹰隼般锐利。
许多人腰间还挂着弯刀和套马索,手上布满了老茧,那是常年与牲畜打交道留下的印记。
军中那些原本就是牧民出身的骑兵也来了。
他们虽然更加年轻,但身上那股来自草原的彪悍和熟悉牲畜的气息,依然清晰可辨。
他们有些茫然,不知道主公为何突然将他们这些人召集起来。
议论声、马匹的嘶鸣声和风声混杂在一起。
顾衍在吕布、张辽等将的簇拥下,走出了中军帐。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他身上。
喧闹声渐渐平息,只剩下风声和远处河水的咆哮。
顾衍站在高处,目光扫过眼前这些皮肤黝黑、眼神质朴的牧民。
“诸位!”他的声音清晰洪亮,盖过了风声:“今日召集大家,是有一件关乎我大军生死存亡的大事,需要借助诸位的力量!”
牧民们骚动起来,脸上露出惊讶和不解。
他们只是随军放牧、照料马匹的,何曾参与过什么“生死存亡”的大事?
顾衍没有卖关子,直接切入主题:“我们要渡过眼前这条大河!”
他指向那奔腾的河流:“但将士们不习水性,船只也无处寻觅。我需要你们,为大军制作一种渡河工具,羊皮筏子!”
“羊皮筏子?”
人群中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和议论。
这个词对他们来说太陌生了。
“主公,羊皮......如何做筏?”一个中年牧民,大着胆子问道。
他身材壮硕,胡须像杂草一样,但眼神依旧清亮。
“很简单。”顾衍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我们需要完整的羊皮!”
“你们想办法,在杀羊的时候,把整张羊皮褪下来!”
“记住,是完整的!不能有任何破口,不能有刀伤,一丝一毫的损伤都不能有!我们需要用它来充气,做成能漂浮在水上的羊皮筏子!”
他加重了语气,强调“完整”和“无损伤”。
牧民们面面相觑,脸上的疑惑更深了。
杀牛宰羊,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是刻在骨子里的生存技能。
闭着眼睛,他们都能精准地找到下刀的位置,用最快的速度分割皮肉,处理内脏。
草原上的生活,就是围绕着这些牲畜展开的。
剥皮、鞣制、制作皮具、缝制衣物。
这些都是他们从小就耳濡目染,熟练掌握的技艺。
但是......完整的羊皮?
像脱衣服一样褪下来?
这要求太古怪了!
他们习惯了从腹部或者背部剖开,这样处理起来最方便快捷。
谁会费那么大劲去剥一张完整的皮?
而且还不能有丝毫损伤?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主公,这俺们没干过啊!”有人忍不住说道。
“是啊,皮子不划开,肉怎么取?内脏怎么掏?”
“完整的皮,吹了气就能浮起来?”
质疑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