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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6章 愤怒的“牛马”能够引发多大的风暴?(1 / 2)

“朝廷公断?抚恤?”陈阿四猛地推开搀扶他的人,踉跄着冲到最前面,指着自己满脸的血污,又指向身后目光空洞的秀姑,嘶哑的声音如同泣血。

“我娘子被糟蹋成这样了!抚恤?抚恤能还她清白吗?!能治好她的伤吗?!凶手呢?!凶手在哪里?!你们把凶手交出来!!”

他的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悲愤和绝望的质问。

“狗官!你们和南诏蛮子是一伙的!”

“放了阿四哥!还我们公道!”

“查个屁!就是包庇!官官相护!”

“我们不走!不交出凶手,我们死也不走!”

百姓们被这颠倒黑白、推诿敷衍的“钧令”彻底激怒了!

非但没有散去,反而被更大的怒火驱使着,向前涌来!

人群如同愤怒的潮水,冲击着官兵组成的单薄防线。

都尉眼中厉色一闪,脸上肌肉绷紧,再无丝毫犹豫。他猛地一挥手,如同挥下屠刀:“冥顽不灵!给我拿下带头闹事的!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喏!”如狼似虎的牙兵齐声应诺,声震夜空!

他们挥舞着刀鞘、棍棒,如同虎入羊群般凶狠地冲入人群!

哭喊声、怒骂声、棍棒砸在肉体上的闷响、骨头断裂的脆响、妇女儿童的尖叫瞬间爆发!场面彻底失控!

“官军打人啦!”

“帮着蛮子打自己人!天理何在!”

“跟他们拼了!”

混乱中,陈阿四和他的两个堂兄(陈大牛、陈二虎)、一个表叔(周三叔),被几个如狼似虎的牙兵死死盯住。

他们拼命反抗,陈大牛甚至夺过一根棍子挥舞,但瞬间就被几把刀鞘狠狠砸翻在地!

几人被粗暴地按倒在冰冷的泥地上,反剪双手,用粗糙的麻绳死死捆成了粽子!任凭他们如何挣扎,如何悲愤地高呼“王法何在”、“天理昭昭”、“还我妻公道”,都无济于事。

棍棒和刀鞘毫不留情地落在他们身上、头上,驱赶着他们如同驱赶待宰的牲口。

“阿四!”

“大牛!二虎!”

“三叔!”

乡亲们哭喊着想冲上来救人,却被更多涌上的官兵用棍棒和刀背狠狠逼退。

火光摇曳,人影纷乱,哭喊震天。

“官军帮着蛮子打我们啊!!”

“天杀的杨国忠!卖国贼!不得好死!!”

“这算什么朝廷?!我们算什么蜀人?!”

“苍天啊!你开开眼吧!看看这吃人的世道!!”

悲凉绝望的哭骂声、伪朝官兵冷酷无情的呵斥声、棍棒挥舞的破风声、伤者的呻吟声……在成都西门外这片被血与泪浸透的土地上回荡,字字泣血,句句锥心!

那如血的残阳早已褪尽,只有冰冷的星光和跳跃的火把,将这一幕人间惨剧映照得更加凄厉悲壮。

被抓的陈阿四等人,被粗暴地拖拽着,消失在黑洞洞的城门内。沉重的城门,在百姓绝望的哭喊和咒骂声中,再次轰然关闭,隔绝了两个世界。

秀姑在混乱中昏厥过去,被几个妇人哭着抬走。

留下满地狼藉,和一群失魂落魄、眼中只剩下无尽悲凉和刻骨仇恨的蜀中百姓。夜风呜咽,象营方向,又传来一声沉闷如雷的象吼,仿佛在为这人间地狱,敲响沉重的丧钟。

城门紧闭,隔绝了城内外的喧嚣,却关不住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绝望和仇恨。

西门外,火把散落一地,有的还在燃烧,发出噼啪的轻响,映照着满地狼藉的脚印、丢弃的破鞋、以及点点刺目的暗红——那是反抗者留下的血迹。

人群并未完全散去。

一部分人,大多是老弱妇孺,相互搀扶着,哭泣着,一步三回头地朝着周家集的方向蹒跚而去。

他们的背影佝偻,如同被抽走了脊梁。

几个妇人抬着昏迷不醒的秀姑,她的身体软绵绵的,破碎的衣衫下,青紫的伤痕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如同无声的控诉。

一个老妇人脱下自己的外衣,颤抖着盖在她身上,浑浊的泪水滴落在秀姑苍白如纸的脸上。

另一部分人,以张柱子等几个年轻后生为首,则如同石雕般伫立在冰冷的夜风中,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象征着权力和冷酷的城门。

他们紧握的拳头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牙关紧咬,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和刻骨的恨意。

那恨意,不再仅仅指向施暴的南诏兵,更深、更沉地指向了城门内那些高高在上、视他们如草芥的“父母官”!

“杨国忠……伪朝……”张柱子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嘶哑,带着血丝,“我张柱了在此立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一棵老槐树的树干上,粗糙的树皮刺破了他的手背,鲜血渗出,他却浑然不觉。

“铁柱哥,阿四哥他们被抓进去了……我们……我们怎么办?”一个年纪稍小的后生,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

“怎么办?”张柱子猛地回头,眼中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光芒,“等!想办法!联络其他遭了灾的村子!我就不信,这蜀中大地,就真没有一条活路!没有王法,我们自己讨!没有公道,我们自己争!”

他压低声音,话语中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绝。

城墙上,守将卢少斌依旧伫立在垛口后。

城下的惨剧,他看得清清楚楚。

牙兵抓人时冷酷的手段,百姓绝望的哭嚎,如同重锤一下下砸在他的心上。

他紧握佩刀刀柄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指关节捏得发白。

他身边,年轻的副手更是双眼通红,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

“将军……我们……”副手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

卢少斌没有回头,只是死死盯着城下黑暗中那些不肯离去的身影,良久,才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沉重如铁的叹息:“记住今天……都记住今天……”

他没有说更多,但那语气中的悲凉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决断,让副手心头猛地一凛。

……

……

成都府天牢,位于府衙地下深处。

这里终年不见阳光,空气污浊不堪,弥漫着浓重的霉味、血腥味和排泄物的恶臭。

阴暗潮湿的甬道两侧,是一间间低矮狭小的牢房,铁栅栏上锈迹斑斑。

陈阿四、陈大牛、陈二虎、周三叔四人,被粗暴地推搡着,跌跌撞撞地穿过甬道。

他们身上的绳索已被解开,但取而代之的是沉重冰凉的镣铐。陈阿四额头的伤口没有得到任何处理,血污混合着污泥,糊在脸上,已经有些发黑凝固。

他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随着秀姑的惨状一起破碎了。

陈大牛和陈二虎两兄弟,脸上身上也带着伤,眼中满是愤怒和不屈。周三叔年纪大了,经过殴打和惊吓,脸色灰败,走路都有些踉跄。

“进去!”狱卒粗暴地打开一扇沉重的铁门,里面是水牢!浑浊发绿的污水没过了小腿肚,散发着刺鼻的恶臭。

水面上漂浮着不知名的秽物。

“你们……凭什么关我们!我们是苦主!是来告状的!”陈大牛怒吼道。

“告状?”一个满脸横肉的牢头提着鞭子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地啐了一口,“告南诏军?告相爷的贵客?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相爷有令,让你们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刁民,在这里好好清醒清醒!‘伺候’好了!”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皮鞭带着风声,狠狠抽在陈大牛的背上!

“啪!”一声脆响,粗布衣服瞬间破裂,皮开肉绽!

“啊!”陈大牛痛得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

“哥!”陈二虎目眦欲裂,想冲过去,却被身后的狱卒死死按住。

“老实点!”牢头狞笑着,鞭子如同毒蛇,又抽向陈阿四和陈二虎,“进了这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相爷说了,要你们‘好好清醒’!兄弟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好好伺候这几位‘告状英雄’!”

几个如狼似虎的狱卒狞笑着围了上来,拳脚如同雨点般落下,夹杂着皮鞭的呼啸声。

污浊的水花被溅起,混合着鲜血。惨叫声、怒骂声、狱卒的狂笑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深处回荡。

陈阿四被打倒在地,污水呛入口鼻。

他挣扎着,透过晃动的人腿缝隙,看向牢房外那一点昏暗的油灯光芒,眼中最后一点光亮,彻底熄灭了。

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一种沉淀到骨髓里的冰冷恨意。

……

……

相府书房,灯火依旧通明。

杨国忠烦躁地踱着步,李参军垂手肃立,大气不敢出。

牙兵队正已经回来复命,将西门外的“平乱”过程简要禀报,重点强调了“已抓捕为首滋事者四人,余众驱散”。

“嗯……做得好。”杨国忠停下脚步,脸色阴沉,但眼中的疯狂稍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酷的算计,“那四个刁民,关进最底层的水牢,告诉狱头,好好‘招呼’,但别弄死了。留着,或许……还有点用。”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光,似乎在考虑将来如何用这几个人去安抚或者要挟阁罗虎。

“相国,此事……阁罗虎那边,是否……”李参军小心翼翼地提醒。他深知,事情闹得这么大,不可能完全瞒住。

杨国忠眉头紧锁,这正是他最担心的。他烦躁地挥挥手:“本相自有计较!你去,备一份厚礼!金银、蜀锦、再加十坛上好的剑南烧春!以本相的名义,连夜送去象营,给阁罗虎王弟‘压惊’!就说……近日城外偶有小股流匪滋扰,已被官军剿灭,些许小事,不足挂齿,望王弟勿忧!我军民同心,共御张巡逆贼!”

他迅速编造着谎言,试图掩盖和安抚。

“是!”李参军领命而去。

杨国忠疲惫地坐回椅子上,揉着胀痛的太阳穴。他知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

阁罗虎不是傻子,他手下那些兵做了什么,他岂能不知?

这厚礼,与其说是赔罪,不如说是贿赂和封口费,希望阁罗虎能约束一下手下,至少别再闹出这种激起大规模民愤的事情。

然而,在奢靡巨大的象营王帐内,阁罗虎正惬意地斜倚在铺着虎皮的软榻上。

镶金牙的那个小头目(名叫昆泰)正跪在下方,唾沫横飞、添油加醋地描述着今日在周家集的“收获”和“乐趣”,特别是如何“驯服”了那个清秀的蜀女。

“哦?清秀的蜀女?”阁罗虎把玩着手中一只精致的玉杯,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光芒,随即被贪婪取代,“蜀女……确实比我们南诏的女子更温婉细腻。昆泰,你做得不错,够勇猛!赏你十两金子!”

“谢大王!”昆泰大喜过望,磕头如捣蒜。

这时,帐外通报,相府李参军携厚礼求见。

阁罗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他进来。”

李参军恭敬地献上礼单和杨国忠的口信。阁罗虎随意扫了一眼礼单,笑容更盛,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杨相国太客气了!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替我多谢相国美意!本王定当严加约束部下……”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不过,这蜀中之地,果然富庶安逸啊。本王这些儿郎,离家万里,为贵国浴血奋战,难免思乡情切,偶尔放纵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嘛。还请相国多多体谅,多多安抚地方才是。只要粮草充足,‘犒赏’到位,本王保证,张巡逆贼,休想踏入成都半步!哈哈哈!”

李参军听得心头冰凉,只能唯唯诺诺应承。

他知道,阁罗虎不仅没有半分收敛的意思,反而借机敲打,索要更多!

……

夜,更深了。

在远离象营和周家集的一处偏僻竹林深处,一间简陋的茅屋还亮着微弱的油灯。

屋内,聚集着几个身影。除了张柱子,还有王村的一个猎户(王大山),李庄的一个读过几年书的落魄书生(李秀才),以及周家集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周老伯)。

“……事情就是这样。阿四被抓,秀姑……唉,怕是也毁了。官府不仅不管,反而帮凶!”张柱子压抑着怒火,将西城门外发生的一切低声讲述了一遍。

屋内一片死寂。

王大山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油灯摇曳:“狗日的南诏蛮子!狗日的杨国忠!都该千刀万剐!”

李秀才脸色苍白,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诸位,我等坐以待毙,迟早也是家破人亡!与其被蛮子糟蹋,被狗官欺压,不如……”

“嘘!”周老伯警惕地看了看窗外,压低声音,“秀才,慎言!此事,需从长计议!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历经沧桑的智慧,“南诏军势大,伪朝官兵助纣为虐。但我们蜀人,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联络!我们要联络所有被祸害的村子!收集他们的罪证!等待时机!还有……”他声音压得更低,“我听说……城里的卢少斌将军,似乎……也颇有怨言。或许……”

与此同时,在污秽不堪的象营深处,靠近堆积如山的排泄物和垃圾场边缘。

几个南诏士兵正愁眉苦脸地看着几头精神萎靡、食欲不振的战象。

其中一头,甚至开始拉稀。

“怎么回事?今天这头‘大山’(他们对强壮战象的昵称)都没吃多少草料。”一个负责喂养的士兵抱怨道。

“不知道啊,昨天还好好的。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鬼地方,到处都是烂泥臭水……”

另一个士兵捂着鼻子。

一个年纪稍大、经验丰富的象奴(专职照顾大象的士兵)皱着眉头,仔细检查着病象的排泄物和口鼻,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不对劲……这气味……这颜色……有点像……‘瘴疠’?难道……是水土不服,染了瘟病?”

他想起家乡丛林里那些可怕的瘟疫,心头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瘟病?!”旁边的士兵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