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掩鼻。
白炽。
“就当你是在夸我高深莫测好了。”
“这应该也是灵砂姑娘的秘密吧?”
“是的。”
“那么灵砂姑娘点名我的身份又是什么意思呢?”白炽看得出来。
这家伙说要抓自己只是吓唬吓唬而已。
因为丹鼎司的医士再抓下去罗浮的医疗系统就等同原地裁撤了!
“你是个外来者,做着十分可疑而又对罗浮收益可观的事,龙女大人能在药王秘传的叛乱中安全落地有你的一份力,她信任你、那么作为“龙裔”的一员,我自然也信任你。”
灵砂道。
“但我和景元的事,不关外人的事情。”
“所以作为司鼎,我不希望我的未来同事每隔三十分钟都向神策府发送一条信息,明白?”
她把一只机巧丢到白炽的脚边。
白炽讪讪。
毕竟在前一个版本接受过将军大人的【反调查委托】。
前是将军大人。
后是元帅钦差,哪哪儿都没法得罪哦。
原先就有个觊觎将军大位的太卜大人虎视眈眈,现在又来了个空降司鼎兼御用调查员龙驾于此。
看来罗浮激烈的办公室斗争又要多添一包狐狐快乐丸啦!
不过这位昔日恩师曾被景元亲手送狱的灵砂姑娘此番前来。
究竟会因为曾经的旧怨而侧重几分呢?
少年的颔角悠悠,眼前的
古海之畔,狂风猎猎。
灵砂并未理会白炽那套哎呀,都是药王秘传太狡诈,幻胧她丫真凶狠的说辞。
她只是微微侧身,手中烟枪轻磕在石栏之上,火星溅入翻涌的海浪。
“神策府的说辞,我也听得够多了。”
她转向白炽,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而非罗浮的生死存亡,“建木生发,药王秘传作乱,甚至是反物质军团侵入……桩桩件件皆是撼动仙舟根基的大罪。”
“若说其中没些关联,那是在将我当成龙女大人。”
“身为一舟节制,乱象集中爆发——将军大人,难辞其咎。”
白炽刚要开口。
却被她抬手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想说长生是禁忌,禁忌必遭反弹,是幻胧利用了这一点……哎呀呀,幻胧怎么这么坏呀,好像什么是都能丢到反物质军团的头上。”
灵砂走近一步,那双竖瞳微微收缩,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相较于外敌,罗浮的内鬼更需要深挖!”
“少尊先生大可以为我在剑指景元,但有些事情我想整座罗浮只能由你来交代。”
作为在丹鼎司潜伏了两百年的家伙,白炽不知道内情。
那是在哄白露!
她被这家伙的敷衍给逼急了。
毕竟眼前的丹鼎司主司为了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居然能说出我们丹鼎司上下全员,全部都是给我师姐胁迫的这种屁话!
丹枢都特么魂飞魄散了,你能停止把人家堆出来顶锅嘛?
白炽无奈摊手。
“灵砂姑娘这话就伤人了。我虽是丹鼎司主司,却也是个讲道理的人。”
“污蔑可不行啊。”
“若非将军雷霆手段,此刻罗浮早已是幻胧的囊中之物。”
“哪还有机会让咱们在这评论对错?”
但灵砂没有说话。
只是摇头。
我不是在等这句。
白炽后知后觉,算是了解了他的深意。
看似是意在将军,实则是剑指真凶么?
也对,让持明来抓持明,貌似这也是元帅的本意。
台阶之下的少年遥看向脚下翻腾的古海。
“当然,若说建木生发之责全在丹鼎司,未免有失偏颇。”
“您不妨,随我亲访这临渊境的海内。”
顺着白炽的手指望去,远处阴云密布的海渊深处似乎正在上演一场大戏。
“那株通天巨树之所以能死灰复燃,除了药王秘传,更少不了某些藏在帷幕之后,海渊之下的老家伙们在推波助澜。”
白炽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比起丹鼎司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族内顽固的老东西们,恐怕才是真正的祸根。”
只是他们居于洞天,若是执意要躲。
恐怕就算是外头的钦差也会头疼。
“我想这也是灵砂小姐专程来找我的原因吧?”
……
同一时刻,临渊境深处。
巨大的龙尊造像静默矗立,古老的石壁维持着破碎前的姿态。
阿星扛着球棒,一脸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这里空气潮湿,雷云阴冥,令人不安。
“今天的临渊境看起来不适合合影呢。”
三月七忍不住吐槽,手里紧紧攥着相机,“丹恒,你说到底是谁会让咱在这里见面啊!”
丹恒没有说话。
只握紧击云。
凝望着已被掘面的雨别造像。
前尘旧忆,重临耳畔。
“许久不见,我族龙君还是曾经那般,风采依旧。”
清冷的声音从造像之后传来。
涛然缓步走出。
与想象中的苍老年迈截然不同,他年轻的像是褪生不过三百岁的龙裔。
只是半身嫁接了金色的枝条,额角也生出了扭曲的伪冕。
“涛然长老?”
“我本以为你早已归茧坐化。”
丹恒先是一惊。
既是一沉。
“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样子。”
“呵呵,如此丑陋的模样,都是拜尊上所赐啊。”
涛然一步上前。
“若非你当年执意为一私友,铸就大错,又岂能留下我等这些老家伙为求族本延续,苦苦支撑?
以至于不得不寻求左道,变成这份不人不鬼的样子?”
“至于那褫夺传承的罪人,我也已经带来。”
涛然的招手。
身后踏出一群魔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