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不像是人均胎教水平的天大陆上会冒出来的家伙。
“有话就直说吧,代表阁下。”
越听越糊涂,杰伊直接干脆地挑明了。
偏偏眼前的家伙不解释了,咕噜侧身,让捧着水晶球的莱德上前,将那镶嵌着魔人伴生水晶的水晶球放在了杰伊的面前。
这时候,打扮得神神叨叨的半羊人占星师小姐用接近于念台词的语气这样说道:
“杰伊殿下,我们看出来了,您似乎有烦恼的事情,既然昨晚您给予了我们一个安静的夜晚,那么现在,我们想要就还您一个看得到的未来。”
“......”
无言地看着那披着灰白斗篷,看不清脸的芙芙,杰伊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原来是不想欠自己人情。
心中烦恼的事情......正常人都能一眼看出来吧?
杰伊今年四十二岁,在人类的寿命里,已经步入中年,但是脱发问题却是从二十岁就开始的,当时的杰伊还不以为然,觉得偶尔掉两把头发无所谓,继续保持着混乱的作息,结果到了现在,他头上已经一根毛也没有了。
这些年如果说有什么私人问题最困扰他,除去每一任都相处不长的妻子外,就是脱发——准确来说是秃顶,脱发的前提是得有头发。
不过.....
“命运吗?”
其实大部分人对这个词是毫无抵抗能力的,圣教徒们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家产都扔给教宗们?就是因为他们觉得这样做可以规避未来的灾祸,赢得更好的未来,实际上,还是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杰伊·海格拉斯将手放在了水晶球上。
芙芙装模做样地说了什么,她当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枪之公爵不知道是受哪颗星星眷顾,芙芙就是纯粹在做样子。
而她在这时候把莱德准备好的问题一个一个地问了出来。
“杰伊·海格拉斯,男性。”
“是。”
“未婚状态?”
“......暂时是。”
“会画画画吗?”
这占星术怎么感觉和想象里的不太一样?
杰伊皱了皱眉,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小时候学过。”
“对勇者和圣教有什么看法?”
“勇者,还算是可取,可是圣教.....哼。”
问题一个一个地推进,枪之公爵因为问题的琐碎而漫不经心,很快就要漫画家“破魔之枪”的问题了。
而噜藏在蓬松头发之下的精灵耳朵忽然跳了出来,这时候的她捕捉到了很诡异的声音。
仿佛,鼠群向前!
幽暗的阴影从她的脚下迸发,咕噜“噌”得一声就从旁边站了起来,链刃自阴影之中被抽出,枪之公爵身旁的护卫们也迅速地拔出了剑,但却没有对准这三人,而是彼此散开,警觉在列车的角落里。
能闻到沉重无比的血腥味,作为行刑官的咕噜当然明白要来的会是血术士,她一把就把芙芙推给了莱德,然后便盯上了一侧的玻璃,毫不犹豫地汇出了链刃!
看似挥空的一击,却在最后的轨迹钩住了那个宛若血鸟一般撞碎玻璃,进入到魔法列车中的家伙身上。
那是一个满目猩红的人类,他披着洁白的长袍,脖颈之后有一轮猩红的弯月,却一点也不像个圣教徒,反而如同狂化的血兽,身体正在泛着浓重的血色!
而这并非唯一一个,玻璃破碎声一个接一个,越来越多的圣月教徒以人类根本做不到的姿势翻入了魔法列车之中。
但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慌乱,安插在各处的骑士们一跃而出,架住了圣月教徒们。
“圣月教徒啊......”
一样进入到战备状态的杰伊并不意外。
既然昨晚会出手,那就代表他们今天也会出手,可没让杰伊想到的是,这些圣月教徒居然是血术士。
好在之前权杖会和权杖公爵有关系的传闻让他有了准备,为在场的骑士们都配备了血瓶,不至于见了血术士毫无战斗力。
咕噜却皱起了眉头。
这个是血术士?
然后,和莱德相连的血脉微微颤动,将答案传递到了咕噜和芙芙的心中。
作为半血族的莱德对这群家伙的形态更熟悉。
他没办法不熟悉。
因为,这根本不是血术士,这群家伙——是分得了血族的红血,进而变成的鲜血眷属!
并且这个人的红血......明显是来自自己的叔叔,塞克斯。
感受到了那遥远而来的目光,莱德瞬间抬起头,在列车的前方,看到了以大翼制空,悬空于魔法列车前进道路上的塞克斯,以及他手中汇聚的血潮。
庞大、恐怖,而纯粹的力量,即将要把前进的魔法列车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