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抬头看向窗外,夜晚的岭南市仿佛在告诉他,这一切还远未结束。
他站起来,拿起电话,拨通了阿娟的号码:“阿娟,我需要你帮我赶制一本‘空壳布书’,封面绣上‘周晟鹏遗嘱’四个字。”周影挂断电话,眼底一片深沉。
他要的,就是这种混乱,这种恐惧。
一夜之间,“周晟鹏遗嘱”五个字,仿佛长了翅膀,飞遍了岭南市的大街小巷。
人们茶余饭后议论纷纷,猜测着那本“空壳布书”里,究竟藏着怎样的惊天秘密,又会牵扯出哪些道貌岸然的“掌权者”。
仅仅一夜,整个岭南,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第二天深夜,郊外一栋隐蔽的别墅内,突然窜起熊熊烈火。
消防车拉着警报呼啸而来,刺耳的鸣笛声划破夜空。
当火焰被扑灭,人们在三叔的书房里,发现了一片焦土。
书房内的书籍、文件,几乎全被焚毁,唯独一台老式录音机,孤零零地躺在废墟之中,机械地循环播放着一段刺耳的合成语音:“别信布书……那是陷阱……”
第二天,周影看着传来的现场照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照片上,那台被烧得半毁的录音机,仿佛一只无声的嘲笑。
“你说漏嘴了,三叔,”周影轻声呢喃,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真正想毁证的,从来都不是怕它真,而是怕它太像真的。”
周影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渐渐泛白的鱼肚,淡淡说了一句:“好戏,才刚刚开始而已。”
火灾次日清晨,林婉贞翻看着批改后的作业,电话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林婉贞放下手中那份布满红勾的社区写作课作业,晨曦透过老旧的窗棂,在她布满细纹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她拿起话筒,一个经过变调处理的低沉声音传来,像砂纸摩擦着耳膜,令人不适。
“那本书……不是留给活人的。”
林婉贞的心跳微微加速,但她并没有惊慌失措。
她的指尖在桌面下悄悄移动,启动了周影之前秘密安装的微型录音装置。
同时,她按照约定好的节奏,用指关节在桌面轻轻敲击了三下,短促而有规律,像是某种无声的暗语。
“你是谁?”林婉贞的声音平静而带着一丝疑惑,像是真的被这突如其来的电话吓到了一样。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随即挂断。
林婉贞没有迟疑,立刻将录音交给了早已等候在外的程国栋。
程国栋戴上耳机,专注地听着录音,眉头紧锁。
他来回拖动进度条,仔细分析着每一个细微的声音。
“林老师,有发现!”程国栋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
“背景里有极细微的电流嗡鸣,像老老式磁带播放机运转的声音,频率大约在……”他报出了一串数字。
周影听完程国栋的分析,老式磁带播放机!
这意味着什么?
三叔身边的人,已经接触过江秘书遗留的录音!
而且,他们还在使用这种原始的设备。
“看来,有些人迫不及待地想要销毁证据啊。”周影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低沉而危险。
他转头看向赵文丽,“文丽,行动开始。”
赵文丽点了点头,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社区服务中心的电话。
“各位居民朋友,大家好,我是赵文丽,社区心理辅导员。为了更好地了解大家的内心世界,帮助大家走出困境,我们将在三个试点社区发起‘梦境记录计划’。鼓励大家写下夜间梦呓的内容,并自愿上传到我们的平台。所有信息都会严格保密,请大家放心参与。”赵文丽的声音温柔而充满关怀,让人很容易放下戒备。
“‘创伤后集体记忆干预’,真是个好借口。”周影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他知道,敌人一定会趁机混入虚假条目,以混淆视听。
果不其然,系统上线仅仅48小时,就出现了一批高度雷同的梦境描述:“黑衣人烧账本”、“布书自燃”、“录音机说别信”。
这些文本的遣词造句都十分相似,情感波形异常平滑,像是用模板批量生成的。
“啧啧,真是拙劣的模仿。”周影摇了摇头,
更关键的是,程国栋追踪到了这些虚假条目的Ip地址。
所有提交Ip都通过市政照明控制系统代理跳转。
“市政照明控制系统……看来,他们还在依赖体制内的隐蔽通道。”周影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
“程国栋,该你出马了。”周影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命令的意味。
程国栋点了点头,换上了一身泛着油污的蓝色工作服,拎起工具箱,伪装成一名维修工,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市路灯管理所。
地下配电间里,各种电缆纵横交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油漆味和电机的嗡鸣声。
程国栋熟练地找到了主控柜,打开柜门,露出了密密麻麻的线路和各种电子元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