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L7在药物的辅助下再次清醒。
他望着玻璃外的哥哥,眼神空洞而茫然……
L7醒了,那双曾经充满野性的眸子此刻空洞得像两汪死水。
他隔着冰冷的玻璃,望向周影,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药物作用下,他的身体虚弱到极致,但他仍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缓缓举起右手。
那是一个极其缓慢,又极其清晰的手势——五指并拢,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最终指向地面。
那是他们兄弟俩在训练营里,用鲜血和汗水磨练出的暗号,代表着“任务结束”。
紧接着,L7的嘴唇微微颤动,吐出一句完整的话,声音嘶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哥……我梦见……妈妈给你盖了被子。”
“轰”的一声,周影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炸裂了。
他再也无法抑制,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隔离门前,压抑了多年的情感如山洪般爆发,第一次痛哭失声。
他紧紧地捶打着地面,仿佛要将所有的悔恨和痛苦都发泄出来。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缓缓驶入一处戒备森严的地下车库。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程素芬那张保养得宜,却略显苍白的脸。
她优雅地拿起手机,刚按下接听键,一个冰冷的声音便从听筒里传来。
“你知道‘影’回来了吗?”对方的声音像是淬了冰的刀锋,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这次,他带着弟弟的记忆。”
程素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手机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对方已经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啪!”
车库里的灯光骤然熄灭,整个空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只有一双眼睛,在无尽的黑暗中闪烁着,如同毒蛇般,静静地注视着她。
程素芬猛地发动汽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墨玉,无星无月,只有风在低吟。
程素芬挂断电话,那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像毒蛇吐信,带着死亡的冰冷。
她猛地发动劳斯莱斯,引擎的轰鸣声撕裂了地下车库的死寂。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像一只受伤野兽的哀嚎。
她疯狂地踩着油门,幻影如同一头脱缰的猛兽,在空旷的车库里横冲直撞,几次险些撞到墙壁。
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在黑夜中疯狂逃窜。
车子驶上公路,程素芬的呼吸依然急促。
她不断地变道,试图摆脱可能存在的追踪。
车载GPS在她看来,此刻就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暴露她的位置。
她毫不犹豫地关闭了它,任凭导航屏幕变成一片漆黑。
车窗外,城市的灯火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和幽深的树林。
她知道,自己正在驶向深山。
那里,有一座疗养院,是她最后的避风港。
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了许久,最终停在了一扇铁门前。
铁门锈迹斑斑,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开启过。
门卫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在闪烁着。
程素芬深吸一口气,从手包里掏出一枚金属牌。
牌子上刻着两个字——“南风”。
她将金属牌递给隐藏在暗处的摄像头。
几秒钟后,铁门缓缓打开,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车子驶入疗养院禁区,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殆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让人感到压抑和不安。
疗养院深处,有一间密室。
密室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监控设备,仿佛一只只窥视的眼睛。
程素芬走到墙角,那里有一个保险柜。
她熟练地输入密码,打开了它。
保险柜里,静静地躺着一份档案,档案的封面上,用鲜红的字体写着——“最终协议签署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