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大丫眼里泛着希望的光芒:“爸爸,我没胡闹!叔叔说等下就开车回来送妈妈去医院,妈妈有救了!”
来人一身缝缝补补的土布衣衫,横眉斥责大丫:“去什么医院?女人生孩子自古就是这样,哪能像你一样耽误军人同志,这不是胡闹吗!”
他再转头看向车上的驾驶员时,满脸忠厚老实:“军人同志对不住啊,小孩子胡闹。”
大丫眼泪哗的一下流下来:“可是马婆婆说妈妈情况很不好!”
“你信她鬼扯,那就是想多要点好处,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这样?就你妈精贵,生个孩子都要费钱去医院?”
傅自妍本来还顾及着自己的外宾身份,琢磨着用什么法子“劝”驻地上级迅速通过报告,一听大丫爸爸的话当即拳头就硬了。
这是什么作为丈夫和父亲能说的话?
妻子为了孕育新生命处于痛苦中,在鬼门关生死一线;尚处稚龄的女儿都知道跑出门找人借车救妈妈。
这人一开口就全盘否定女儿的努力,轻视妻子生育的艰险,去医院救命被称为“费钱”?
这种渣男怎么配拥有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坚强懂事的女儿?怎么配得上生活在这个世界!
傅自妍怒视渣男一眼,没多费言语和这种人说话,当即转身把大丫放到陈明义怀里,就往驾驶窗而去。“辛苦同志现在把物资运回驻点就折返,人命关天的情况下,等不得你层层上报。”
坐在驾驶位的士兵没同意,他只是普通士兵,饶是再同情,也不敢就这样违反军令,别人不易,他自家也难啊。
“我是港澳参观团成员,身体忽感不适,急需就医,不能耽搁分毫,请你这样上报。”傅自妍一脸冷静地胡说八道,话落看向陈明义,“陈同志身上有能证明我身份的文件,你可以看看。”
经过买弓箭事件,陈明义已经可以很平静地递上相关文件,更何况这次是救人。
驾驶员张了张嘴,看看眼前气色极佳的外宾,再看看哭红了眼的大丫,应声道:“我知道了。”
驻地离得不远,十分钟后车辆重新回来,带上的还有驻地的一位连长。
连长看看坐在石头上怎么看怎么健康的“外宾”,再看看外宾身边面无表情的警卫员、安静流泪的小女孩与一脸沉默的农民,哪能不知道这其中有隐情?
还没等他质问驾驶员士兵,大丫先一步上前跪下:“军人叔叔,求您救救我妈妈,她难产了,再不去医院就来不及了!”
“你!”连长一脸怒容,“你知道谎报军情是什么意思吗?”
“这位同志没骗你,我确实身体不适,劳烦驻地借车送我去医院。”傅自妍神色平和,“反正都要去,顺路带上大丫的妈妈,我记得你们应该有紧急情况下的人道主义救治,算不得违规。”
“她妈妈命悬一线,我想当下还是不要在这里纠缠是非对错为好。”
连长吐了口气,冷声道:“上车。”
傅自妍也上车了。
虽然她是假病,但也得去一趟,一来不能让驾驶员小兵背锅,二来大丫爸爸这种渣男,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手术费用高拒绝让大丫妈妈进手术室。
运输车空位大,大丫妈妈安安稳稳地被抱上车。从西山到石景山医院足有十五公里,傅自妍一路提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