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三人走后,宋灵淑爬回石床,借用厚厚的被褥遮挡,取出了药瓶中的密信。
快速阅览后,一轱辘翻身爬起来,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
“‘变故’出现了!”
萧维膑看宋家每人态度不同,本还想调侃两句,听到变故二字,立刻收起脸上的笑,“发生了何事?”
宋灵淑趴在栏杆前,把声音压得极低,“昨日酉时,负责把守都畿道的威卫郞将莫名暴毙,死因不明,郞将的手下已连夜回威卫营地报信。”
“你也知,自发生都畿道郞将带人‘闯关’后,都畿道关口已经交由威卫郞将负责。李宗财才死半个月,新调来守关的郞将又死了……”
“上回李宗财因自身行为不端才被人找到机会下手,这次守关的郞将是左将军的得力手下,不会轻易被人糊弄,左将军必会严查到底!”
这名郞将死得太突然,不知是他杀,还是意外。如果有人在暗中下手,那杀他的人目的是什么?
左同若与武卫的人发生摩擦,就不仅仅是起争执这么简单,齐王会怎么会做?反咬左同要动手?
“等消息,等今日再传消息……”萧维膑急得不断搓手,“如果武卫的人没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两边必会起冲突!”
按他们之前的猜想,左将军就算不想动手,也会有人逼他出手!
威卫与武卫的人如果打起来,这事就平息不了……
……
直到天色暗下来,送晚膳的人才姗姗而来。
这次来送晚膳的内侍是两人,其中一人身形较瘦削,始终低垂着头。
宋灵淑见来人不同往日,特意走上前,从内侍手中接过食盒。内侍接过空食盒后,又低着头离去,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待人走后,宋灵淑在菜肴中翻找半天,找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萧维膑顾不上用膳,等着看密信中是何消息。
宋灵淑迅速看完,蹙眉沉思片刻,才回过神烧掉密信,走上前告知:
“传回来洛阳的消息很杂乱……”
“什么叫杂乱,左将军有没有查出郞将死因为何,或是死于何人之手?”萧维膑急问。
“有传言说看到左将军和何将军打起来,也有说左将军已经被武卫的人埋伏杀害,现在武卫已经接管都畿道。还有人传,左将军杀了何将军,武卫副将正带人讨伐左将军……”宋灵淑犹豫说道。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散播的谣言,何维怎么敢杀左同?既是埋伏杀害,又怎会传出消息?左将军也不可能这么因为一个郞将就犯了军规……”
萧维膑听后一脸烦躁,“怎么尽是些坊间茶馆的传言,难道就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回来?”
宋灵淑摇了摇头,赵慕儿一直盯着齐王这边的信差,如果她没有确切的消息,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齐王不在洛阳,二是没有任何消息传回上阳宫。
这种紧急时刻,消息越快越准确,方能先人一步,占据先机。
齐王不会不想知道都畿道的消息,极有可能已经悄悄离开了洛阳,却做出人还在上阳宫的假象。
“再等等……这时候急也没用。”
……
夜色下沉,星悬于天,洛阳城渐渐归于平静。
一艘小船从漕渠悄然驶入,到归义坊时,几道身影利落跳上岸,很快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