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淑微一挑眉,“你既然知晓,应该会一直盯着曹吏的去向……”
黑鱼点点头,“小的知道曹吏藏身何处,只是,若姑娘无力对抗陆都头,即便找到了蓸吏,他也宁死不肯说。”
“只要能找到曹吏,我不会放任陆蒙逍遥法外,陆家,我是不怕的。”
宋灵淑斩钉截铁,眼中没有丝毫疑虑,大有将曹吏抓住,就直接去都押衙定罪的气势。
黑鱼脸上浮起喜色,忙作揖道:“器库内的匠人中,有近半是从听曹吏的话,适才宋推官追人时,就是被那匠人推下去。”
“曹吏并未跑远,就在山谷南面的山洞里……”
……
日落西斜,天色近黄昏,谷底已经渐渐变暗。
山谷深处,石壁边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洞。山洞口被树枝遮,只透出里面暖色的火光。
一道人影挤在山洞内,影子在火光左右摇晃,听到外面传来些许动静,正想侧身倾听。洞口的树枝被突然移开,整个人曝于人前。
“将其拿下!”宋灵淑看了眼里面的人,立刻让人抓回蓸吏。
蓸吏被突然出现的差役吓得魂不附体,还未爬远就被差役扯出来。
“你?”曹吏两眼瞪圆,被架到外面才看清旁边的杂工,和一身凛冽之气的女子,“你到底是何人?”
宋灵淑出示了紫金鱼牌,打量着曹吏的神色,“我奉陛下和长公主之命,彻查赵将军和傅都头之死的真相,傅都头家中出现大量黑油,绝非常人能获取,只有你才能直接取走这批黑油,不被旁人发现。”
“宋推官询问时,你心虚逃走,必是与凶手合谋杀害傅都头!”
曹吏面色骇然,他早知陛下和长公主派御史中丞担任此次东选知铨,而这位知铨是名女子,没想到她竟会管这傅都头之事,还找到了器库!
“我……小的只负责运送黑油,傅都头之死与小的无关!”
“如何证明你未与凶手合谋?”宋灵淑步步紧逼,“两日前,杂工看见你将新运到的黑油交给了陆都头的手下,你会不知这些黑油到底被用在什么地方?”
这话几乎明说是凶手是陆都头。
曹吏当即两腿一软,“小的只是城防署管器物的,哪敢过问这些事……”
“你若坚持不肯交代,我只能将你带回留守府,让你与你陆都头的手下当面对峙,你说他会如何交代此事?杀害右都头的罪名你担当得起吗?”
蓸吏听到这话,几近晕厥。连城防署一向高傲的李协将,在陆都头面前大气也不敢喘,何况是他一个小小曹吏。两方对峙的结果,自是
宋灵淑循循善诱道:“你只需说出你所知之事便好,左右都押衙的明争暗斗,全洛阳大小官吏都看在眼里。赵将军一死,兵马使空缺,不过短短两日,傅江又惨遭意外。”
“谁在争夺兵马使的位置,所有人心知肚明。你只是城防署的一个小曹吏,畏惧上官,听命行事而已,如实说出所见所闻,何人会为难你?”
曹吏听得明白,上面的明争暗斗原本与他无关,若是硬要掺和,眼前这位御史中丞也不会罢休。
“小的会说出所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