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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我的小伙伴》之31(2 / 2)

“这篓子是太爷爷编的,”老者坐在门槛上剥蒜,“他说竹篓得留着‘气口’,菜才鲜得久。你太奶奶总在天刚亮时去菜园,说‘晨露没干的菜最嫩’,他就提前把竹篓摆到门口,竹篾擦得干干净净。”

竹篓的提梁缠着圈蓝布条,是太奶奶怕磨手缝的,布条边缘已经起了毛。五十一世孙摸着湿漉漉的菜叶,忽然觉得这晨露里藏着的,是两个人的心意——像太爷爷提前摆好的竹篓,像太奶奶掐着时辰摘的菜,不用多说,却把新鲜的日子,稳稳兜在篓里。

第七百零二章铜壶的茶渍

案上的铜壶煮着茶,壶嘴的铜锈透着温润的绿,壶底结着层浅褐色的茶渍,是常年煮茶留下的印记。五十一世孙倒出茶汤,琥珀色的液体在粗瓷碗里晃,带着股焦香。

“这壶是你太奶奶的陪嫁,”老者吹了吹碗里的热气,“她说铜壶煮茶‘有火气’,喝着暖身子。你太爷爷总在她做针线时煮茶,说‘茶得趁热喝’,却总先倒出半碗晾着,怕烫着她。”

壶盖的把手松了,用根红绳缠着,绳结打得俏皮。五十一世孙旋开壶盖,水汽扑面而来,混着茶香漫过鼻尖。他忽然懂了,这茶渍不是污渍,是日子泡出的味——像太爷爷晾在一旁的茶,烫得正好时递过去,那点温度里,藏着说不出的疼惜。

第七百零三章石碾的辙

村口的石碾,碾盘上的辙痕深得能卡进半只脚,碾砣的石纹里嵌着细碎的谷糠。五十一世孙推着碾杆走,石碾发出沉闷的响,像在重复着当年的节奏。

“你太爷爷总在秋收后碾谷,”老者扶着碾杆帮他使劲,“你太奶奶就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筛糠,说‘碾得慢些,谷粉才细’,其实是怕他累着,想让他多歇会儿。”

碾盘边缘有处缺口,是当年碾盘撞到石头磕的。“那次你太爷爷急着赶工,推得太猛,”老者喘着气说,“你太奶奶骂他‘毛躁’,却第二天就找石匠来修,说‘破了口的碾,磨不出好粉’。”

谷粉顺着辙痕慢慢铺开来,像层薄薄的雪。五十一世孙望着石碾转了一圈又一圈,忽然觉得,这日子就像石碾的辙——看着在重复,其实每一圈都在往前走,每一步都踩着两个人的脚印。

第七百零四章布偶的补丁

樟木箱的角落,躺着个布偶,布头是用旧衣服拼的,胳膊肘打着补丁,脸上用黑线绣着歪歪扭扭的笑。五十一世孙拿起布偶,棉花从补丁的缝隙里露出来,像藏着团暖。

“这是你太奶奶给太爷爷做的,”老者眼里泛着暖,“当年他出海,她说‘带个布偶作伴,就像我在身边’,针脚歪歪扭扭的,是因为缝的时候哭了,看不清线。”

布偶的手里攥着根细麻绳,想必是太爷爷在船上无聊时缠的。五十一世孙解开麻绳,布偶的胳膊轻轻晃动,像在打招呼。他忽然明白,这布偶的补丁不是残缺,是牵挂——像太奶奶的眼泪,像太爷爷的惦念,都缝进了布里,成了最珍贵的模样。

第七百零五章田埂的草

田埂上的草长得齐膝高,风吹过时,草叶贴着地面起伏,像片绿色的浪。五十一世孙跟着老者走在田埂上,草尖划过裤腿,带着露水的凉。

“你太爷爷太奶奶总在傍晚来田埂散步,”老者指着埂边的野菜,“他说‘草不用除得太净,能固着田埂’,她就笑着摘些野菜,说‘回家做个凉拌,省点菜钱’。”

田埂有处塌陷,用石块填着,石块上长满了青苔。“那年雨水大,田埂塌了块,”老者说,“他们一起搬石头填,你太奶奶搬不动,就往石头缝里塞草,说‘这样更结实’。”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投在草上,忽长忽短。五十一世孙摸着草叶上的露水,忽然觉得,这田埂的草像日子里的闲情——不用刻意打理,就这么长着,陪着两个人慢慢走,走着走着,就把岁月走成了田埂的模样,踏实,且温柔。

第七百零六章油灯的灯花

夜里,五十一世孙点起油灯看书,灯芯爆出小小的灯花,像朵金色的小花在跳动。老者坐在对面搓草绳,说:“灯花爆,好事到,当年你太奶奶总这么说。”

“太爷爷也信这个?”

“他嘴上说‘瞎讲究’,却每次灯花爆了,都让你太奶奶许个愿,说‘万一中了呢’,其实是想让她开心。”老者放下草绳,添了点灯油,“你看这灯花,得时不时剪剪,不然灯就暗了,日子也一样,得常拾掇,才亮堂。”

灯盏旁放着把小剪刀,是太奶奶当年剪灯花用的,剪刃已经磨得很薄。五十一世孙拿起剪刀,轻轻剪掉灯花,灯光顿时亮了许多。他忽然觉得,这灯花里藏着的,是两个人的小确幸——像太爷爷的“万一”,像太奶奶的“许愿”,让寻常的夜晚,也有了盼头。

第七百零七章木窗的缝隙

老宅的木窗关不严,总留着道小缝,风从缝里钻进来,吹动窗台上的布偶。五十一世孙用纸条塞住缝隙,风却从另一处漏进来,像在和他捉迷藏。

“这窗是你太爷爷年轻时修的,”老者用浆糊粘窗纸,“他说‘留道缝透气’,你太奶奶就笑着说‘是怕我做针线闷得慌吧’,其实是懂他懒得把窗修得太严实。”

窗棂上刻着些小刻痕,是太爷爷无聊时划的,像些不成形的画。五十一世孙摸着刻痕,忽然觉得,这木窗的缝隙像日子里的留白——不用填得太满,留些空隙,让风进来,让月光进来,让两个人的笑声,能在屋里打着转儿,慢慢漫开来。

第七百零八章陶缸的回声

后院的陶缸盛着清水,五十一世孙往缸里扔了颗石子,“咚”的一声,回声在缸里荡了很久。老者说:“这缸是你太奶奶存水用的,她说‘陶缸的水甜’,你太爷爷就每天去井里挑水,把缸装满,说‘让甜水陪着你’。”

缸壁上长着层薄薄的青苔,滑溜溜的。“当年你太奶奶总在缸边洗衣服,”老者指着缸沿的磨痕,“你太爷爷就搬个小凳坐在旁边,说‘我给你拧衣服’,其实是想多陪她一会儿。”

石子沉在缸底,水面渐渐平静。五十一世孙望着缸里的倒影,忽然觉得,这陶缸的回声像日子里的余温——像太爷爷挑水的脚步声,像太奶奶搓衣服的哗啦声,都沉在缸里,等你扔颗石子,就全都浮上来,暖得人心头发颤。

第七百零九章岁月的补丁

很多年后,竹篓换了新篾,铜壶添了新茶渍,石碾的辙痕更深了,来这里的人仍能在田埂上散步,在灯下剪灯花,说这里的每样东西都带着两个人的温度,像件打满补丁的衣裳,越旧越暖。

五十一世孙也成了佝偻的老者,他给孩子们讲完故事,总会指着院里的陶缸说:“你看,岁月就像这缸,装着清水,也装着石子,那些声响不会消失,只是沉在了底。太爷爷太奶奶的日子,就沉在这些旧物件里,你用心听,就能听见。”

新的孩子们会给布偶缝新补丁,给木窗糊新纸,给陶缸换清水,像在给这岁月的衣裳,不断添上新的针脚。风穿过老宅时,带着竹篓的草香、铜壶的茶气、石碾的谷粉,像叶东虓和江曼在说:“你看,我们就在这些平常日子里,从未离开,只要你肯停下来,就能在时光的褶皱里,摸到我们的温度。”

第七百一十章藤椅的摇晃

廊下的藤椅晒得暖烘烘的,五十一世孙坐上去轻轻摇晃,藤条发出咯吱的响,像在哼着旧调子。老者坐在对面的竹凳上,手里转着核桃:“这藤椅是你太爷爷编的,他说‘藤得松着编,坐着才舒服’,你太奶奶总在午后躺这儿打盹,说‘听着藤响,睡得香’。”

藤椅的扶手磨得发亮,缠着圈褪色的布条,是太奶奶怕硌手缠的。五十一世孙摸着布条,忽然发现藤条的缝隙里卡着片干花瓣,想必是去年落在上面的。“太爷爷会在旁边看着太奶奶睡觉吗?”

“会,”老者笑了,“他就坐在竹凳上,看她的头发被风吹得飘起来,悄悄替她掖好,说‘别着凉’,其实是怕吵醒她。”

藤椅晃啊晃,阳光透过藤条的缝隙落在地上,像撒了把碎金。五十一世孙忽然觉得,这摇晃里藏着的,是两个人的时光——不用说话,就这么一坐一躺,藤椅的咯吱声,就是最好的陪伴。

第七百一十一章瓦罐的余沥

灶房的瓦罐里,还剩着些去年的梅酒,倒出来时带着点沉底的渣,像岁月留下的絮。五十一世孙抿了一口,酸里裹着甜,像把往事嚼出了味。

“这酒是你太奶奶酿的,”老者收拾着灶台,“她说‘梅酒得留着点底,才够醇厚’,你太爷爷总笑她‘小气’,却每次都把最后一口留给她,说‘我不爱喝甜的’。”

瓦罐的内壁结着层浅褐色的垢,是酒液常年浸泡的痕迹。五十一世孙用手指刮了一点,放在鼻尖闻,带着股淡淡的梅香。“太奶奶酿酒时,会放多少糖?”

“看心情,”老者眼里泛着暖,“她说‘日子甜了,就少放些;日子淡了,就多放些’,其实是看你太爷爷那年出海顺不顺,顺了就多放糖,盼着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