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剑神那句带着调侃的话还在耳边打转，木婉清却忽然愣在了原地。
不知道为什么，剑神前辈那语气里的戏谑、那腔调里的从容，竟像一缕熟悉的丝线，悄然钻进了木婉清的心底。
木婉清皱着眉，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对应的记忆……
这样的口吻，这样的姿态，分明在哪里见过！
越来越熟悉！
恍惚间，林凡的身影突然浮现在眼前。
木婉清记不清有多少次，自己因为一时莽撞闹了笑话，或是固执地跟他争辩某个无关紧要的小事，最后都会被他用这种带着点无奈、又藏着几分笑意的语气数落。
尤其是林凡每一次扮猪吃老虎，故意藏起实力看着别人在他面前耍横、耍小聪明，等最后揭晓真相或者身份时，那调侃的腔调，跟眼前的北凉剑神简直如出一辙！
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个大胆到让她心跳加速的念头猛地冒了出来……
难不成，剑神前辈口中的那个徒弟，就是林凡？
是那个和自己已经离婚、却还在自己心底占据着重要位置的前夫？
是自己腹中孩子的爸爸？
这个念头一出现，木婉清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手心瞬间沁满了冷汗。
可木婉清却又立刻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把这荒谬的想法驱散。
怎么可能？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林凡都已经有了和北凉剑神齐名的东林剑圣作为师父，总不至于，剑神和剑圣两位镇国强者，会同时收一个人当徒弟吧！
一定是自己太想念林凡，想念孩子的爸爸，才会产生的错觉吧。
就在木婉清心神不宁、反复纠结的时候，北凉剑神看着她半天没说话，下巴都快埋到胸口的窘迫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只见北凉剑神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故意拖长了语调、调侃道：“小姑娘，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一会儿说我是绑架犯，一会儿又要找剑神做主，现在怎么没声音了？”
这些话像一根小刺，瞬间扎醒了木婉清。
木婉清虽然心里还对北凉剑神的身份感到敬畏，可一想到自己平白无故被“绑架”到这里，还被他这样反复调侃埋汰，一股委屈又愤怒的情绪顿时涌了上来。
下一秒，木婉清猛地抬起头，鼓起勇气瞪了北凉剑神一眼，轻哼一声道：“前辈，就算你是北凉剑神又怎么样？你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可话说到最后，木婉清的声音还是忍不住越来越小，底气也明显不足。
毕竟对方是传说中的北凉剑神，她一个普通女子，就算再愤怒，也不敢真的跟剑神硬碰硬。
“哈哈……”
北凉剑神看着她这副明明气得凶巴巴，却因为心虚而透着娇俏可爱的模样，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爽朗又洪亮，在空旷的阁楼里回荡着，带着一种久违的轻松。
北凉剑神自己都记不清，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开怀大笑过了。
是几年？
还是十几年？
自从他一个人住在这栋阁楼里，身边没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更没有人敢跟他这样说话，更别说让他露出这样真切的笑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