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虚子喉咙发紧，心底涌起一股荒谬的恐惧。
世人都说修魔者残忍嗜杀，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可此刻在林凡面前，靑虚子却觉得自己像个慈悲为怀的圣人！
那些被他残杀的生命，与林凡眼神里藏着的血海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到底谁才是魔头……”
青虚子喃喃自语，握着噬魂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林凡没有给青虚子太多思考的时间，他双脚微微错开，身体前倾，周身的淡白色真气再次凝聚。
这一次，真气中多了几分凌厉的杀意，拳头上的光芒愈发耀眼，显然是要直接下杀手！
可就在这时，一道沉稳的声音突然响起：“林施主，且慢！”
林凡的动作骤然一顿，他怔了怔，疑惑地转过头，看向说话的青元子。
只见青元子已经站起身，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手里紧紧攥着七星镇元珠。
林凡眉头微蹙，心里满是不解。
青虚子欺师灭祖，修炼魔功，刚才还想杀了青元子夺走镇元珠，简直是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
就算青元子真人慈悲心善，也不该对这样的恶人手下留情吧？
难不成，他还想以德报怨，放青虚子一条生路？
“青元子真人！”
林凡语气带着一丝疑惑：“你这个师弟作恶多端，留着他只会后患无穷，为什么要拦我？”
当林凡的话音刚落，殿内所有目光瞬间齐刷刷地投向青元子，连大气都不敢喘。
青松子攥紧了拳头，年轻道士们伸长了脖子，连青虚子都暂时压下了心底的恐惧，眼神复杂地看向这位师兄。
所有人都想知道，青元子为何要阻止林凡除掉他这个作恶多端的逆徒。
青元子迎着众人的目光，先是缓缓抬手，将七星镇元珠小心翼翼地揣回衣襟，随后轻轻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里满是无奈，像是承载了七星观数十年的恩怨纠葛。
靑元子看着林凡，语气沉重却异常清晰：“林施主，并非贫道要包庇这逆徒，只是……这终究是我们七星观的家事。”
“你一个外人若是贸然插手，亲手杀了青虚子，怕是要无端承受一份沉重的因果。”
“因果？！”
这两个字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瞬间在林凡心头激起涟漪。
他眉头微挑，眼神里闪过一丝困惑，随即又快速思索起来。
片刻后，林凡眼中的疑惑渐渐散去……
他虽然不懂修道者口中“因果”的深层含义，却也隐约明白其中的关键。
自己如果替七星观清理门户，名不正言不顺不说，更要面对青虚子背后的势力。
青虚子早已叛出七星观，投入了东域魔门，这一点刚才青松子已经点破。
一旦自己杀了青虚子，那魔门岂会善罢甘休？
所谓“因”，便是自己出手杀了魔门之人。
而“果”，便是接下来要面对魔门无休止的报复。
想通这一点，林凡嘴角却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他这辈子，从不是会被“后果”束缚手脚的人。
在这短短的几年里，林凡见惯了黑暗与厮杀，早已将“快意恩仇”刻进了骨子里。